他抬頭看了看門口的副手道,“補上兩板。”
外面便又響了兩聲,堂中一片低呼,似乎沒想到還要繼續(xù)打。
副手很快走了回來,低聲對蔣國用耳語了幾句,蔣國用點點頭示意知道,他轉頭對旁邊的吳達財道,“楊竹節(jié)受刑頗重,應送到醫(yī)官處醫(yī)治,未知這楊文書官可有家眷,還請副總文書官遣人告知他家人以便照料?!?br>
吳達財毫不在意道,“龐大人說了,文書官就是兵將,軍中打板子都自個忍著,讓他擺些時候,下官自會安排?!?br>
蔣國用眉頭皺了皺,仍盯著吳達財片刻后道,“鎮(zhèn)撫隊行刑也有規(guī)矩,行杖是為處罰過往以儆來人,都是按照規(guī)矩來的,只要不是死罪,打完該救便救該養(yǎng)便養(yǎng),無故死了人便是鎮(zhèn)撫隊罪責,必須行文跟龐大人申詳的,今日楊竹節(jié)打了八十杖,一個疏忽便要性命不保,絕不可就此擺放在地上耽擱,若是文書隊不得閑,鎮(zhèn)撫隊可以先送去醫(yī)官處,只需副總文書官告知他家中住處,由本官派人通知家眷。”
吳達財愣了一下,立刻毫不遲疑的道,“如此那便依蔣大人的意思,下官立刻派人去通知他家眷,許由原!你問問誰知道楊家住處,派人去知會一聲,先把楊竹節(jié)送去醫(yī)官那里?!?br>
蔣國用點點頭,轉回來看著堂下,吳達財朝著旁邊書手示意,那書手換了一份文書繼續(xù)大聲念道,“第一千總部,部屬文書官李揚銘、一總一司司屬文書官許國柱……”
他念到一個人的名字,下面跪著的某人就輕微抖動,吳達財的腳尖也跟著抖一下。這次的名單很長,吳達財的腳抖了十多次,那書手才讀完。
“……一總二司三局文書官湯覺道,以上人等,在文書總隊集訓考較中不合格,呈請龐大人準允,予以逐出文書隊。”
跪著的人里有人在舒氣,有人在低聲哭,吳達財的目光緩緩的左右掃視,觀察著每個人的狀態(tài),過了好一會之后,他才開口說話。
“在場諸位大多是文書隊的老人,官至千總部文書官,一千多兵將當你是上官,可你們自個當自己是什么,是官是將是吏還是兵?”吳達財聲音很大,直房的門沒有關,窗戶也大開著,聲音傳得大堂外清晰可聞。
“文書官識得字,但那也是識得字的兵將,兵將就是要上陣殺人的,諸位考較中連行軍都跟不上,是等著要士兵抬轎子送你不成!”吳達財說著一撐扶手站起來,臉色帶上點紅色,“老子也識得字,那又怎地了,老子在車馬河殺的人不比誰少,你拿著將官的月餉,受著上官的禮,除了會寫幾個字,末了提不動刀殺不了人,甚或人家打殺完了,你連戰(zhàn)場都沒趕到,軍中要你何用,你當龐大人的月餉是天上掉下來的,逐出去都是輕的?!?br>
吳達財連拐杖都沒拿,跛著腳往前走了一步,鞋子都湊到了前排跪著的人面前,他呼呼的喘氣,咬牙切齒的吼道,“今日處刑是軍律,就是要告訴你們,文書官那就是兵將!就是龐大人的兵將,軍律明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是服從龐大人的將令,龐大人說的話你就該聽,否則那軍律不是擺設,若是在戰(zhàn)場上,老子親自動手一刀便砍了你,尸首也不給你全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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