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二月,揚州府城飄著小雨,江都縣南門街上的行人仍不少,各自打著雨具穿梭在青色的石板路上。
靠近新橋路口茶食鋪內(nèi),有兩三桌客人,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張靠墻的四方桌前,正對著門的方向。他面前放了一碗米湯,正在等著飯菜。
一名中年人的身形停在門前,他穿著一身寬袖的道袍,看了看老者之后走進店來,茶食鋪的老板在炒菜,堂中無人招呼,中年人在門內(nèi)再次停下,仔細打量了其他桌的客人。
老者臉上露出一點不屑的笑容,轉(zhuǎn)瞬又消失,中年人環(huán)顧完畢之后,才來到老者桌旁,將條凳往后拉了一下,緩緩坐了下來,老者沒有看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米湯。
中年人盯著老者道,“德爺,大柜讓我來問你,昨晚為何被劫了那抓來的安慶漕幫的人?”
“打不過便被劫了?!?br>
“這個漕幫的人對揚州幾位船埠頭最為要緊,如今人丟了,德爺覺得怎生料理才好?!?br>
老者平靜的道,“他不是漕幫的人,他是安慶守備營的官兵?!?br>
中年人端坐不動,“所以才要送他去知府衙門狀告安慶副總兵,揚州碼頭打殺慘烈,便是這人背后指使,如今人丟了告不倒那副總兵,揚州碼頭保不住,大柜便拿不到錢?!?br>
“便是送到揚州府也是告不倒的,碼頭打殺兩月,天天出人命,衙門在何處。”
中年人眼睛轉(zhuǎn)動了一下,“聽聞當年桐城民亂,德爺孤身殺了最厲害的賊首,這安慶副總兵,也是靠桐城民亂進身的,是不是與德爺還有何干連?”
老者冷冷的道,“那你以為這其中是何貓膩?”
“在下只是覺得,德爺這般干了三十年的青手,辦事向無錯落,又是怎生出了岔子。”
“安慶這營頭去年殺了上萬流賊,昨晚來的不下三十人,半數(shù)鎖子甲,半數(shù)穿皮甲,器械是軍中之器,手上是軍中之技。老夫何德何能,能以十三個布衣打行贏下三十個披甲的家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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