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另一個男人產(chǎn)生這樣的感情固然奇怪,卻并非意想不到。
在殺人和離開紐約之間的那段時間,他曾經(jīng)對自己的想法做出大量的反思,審視起他腦內(nèi)無時無日不循環(huán)的獨白,以及那些對世界的種種不滿的宣泄。
Travis對人類的厭惡是全面的,不針對任何人。男人女人,政客毒販,所有的種族和國籍,他雨露均沾。但是有一個規(guī)律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比如他尤其喜歡辱罵兔子和易裝皇后,那些穿著緊身皮褲炫耀著自己緊俏臀部的男妓,他們不知羞恥地扭腰擺臀的走路方式,他們的吸屌翹嘴唇。下三濫,他曾想。有時他仿佛都能聞到他們的貓騷味吹進了他的出租車,甚至污染了他的后座,所以過后他往往強迫性地用廉價的松香清新劑把車廂內(nèi)部上下熏一遍。
現(xiàn)在,他回想起了自己當年鄙視的滋味——紅酒一般流淌過舌尖——他嘗到了苦澀中的性壓抑、自我厭惡,還有……某種嫉妒。像那樣毫不在乎外部意見地活著,究竟是怎樣的?
而且曾經(jīng)也有一個男孩,不是嗎?Danny。在越南,一個小孩罷了,比Travis年紀小一歲,而他自己彼時才僅僅19歲。
倒不是說他們之間做過什么越軌的事。一只肩上的手,一個微笑,僅此而已。不過是當時萌動的情感,那些夜里的夢……
然后某天一顆流彈射中了Danny的脖子,故事就結束了。那里生命不值錢。哪里都不值錢。當所有事物都飛速消逝的時候,人很容易不去細想所有的意義。
然而現(xiàn)在。
所以我是個同性戀,我猜。也許是半個同性戀。隨便。
就像他在電話上和Arthur說的那樣——一次瀕死經(jīng)歷會改變一個人對很多事物的看法。
有人敲了敲車窗,是一個帶圍巾的女人,看不見她的嘴巴,“嗨!走嗎?”
Travis搖搖頭,“抱歉,在等人。”
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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