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亦卓滿意地說,“阿姚,來吃飯?!?br>
姚子楚放下毛巾,光著腳走過來。亞熱帶沒有冬天,腳踩在涂著蠟、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上,也一點(diǎn)都不涼,但他卻感覺,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看姚子楚走近,老裴趕緊打開餐車的門,往外端菜。
保溫箱密封性很好,關(guān)上的時(shí)候什么也聞不到,但一打開,牛肉河粉濃郁的味道就涌了出來。
那味道直鉆入姚子楚的鼻腔,他不受控地又想起七年前那個(gè)雨夜——
巨大的撞擊聲刺破夜色,但又快速愈合,城市被黑暗籠罩,仿佛無論多大的呼救都無法撼動(dòng)萬一。
18歲的姚子楚被困在被撞變形的車?yán)?,不知道傷在哪里的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疼,鮮血染紅了他白藍(lán)相間的校服。他絕望地拍打著車窗,卻沒有一絲回音。
車禍發(fā)生的一霎那,他整個(gè)人都是懵的,懵到他什么也沒看到,懵到他什么也沒聽到,懵到他只感到打包盒里的牛肉河粉湯灑了他一身。
劇烈撞擊的疼痛和熱湯潑在皮膚上的疼痛混在一起,硬生生打碎了這個(gè)原本溫情的周末。
眼前是一片漆黑,耳邊是父母越來越微弱的呻吟聲,鼻腔里涌入的,卻是濃重的牛肉河粉味。
是絕望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自此,他再也聞不得這個(gè)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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