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弦,你以往過年都怎麼過?」
許執(zhí)信又來了一通電話,陸天天按下靜音任它響到最後。響完,她把它關(guān)機了,不想他打擾她們??墒亲蛱彀咭泊螂娫掃^來了,問的同一件事情。結(jié)論都一樣,她沒有想好。
說她和許執(zhí)信中間沒點變化是騙不了人的。至少她變了,會開始漏接電話,等到不得已才接通。她不能完全避開許執(zhí)信,怎麼避?她在他的家庭成長。就算她可以狠下心來泯滅那些恩情,她還有阿嬤,她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拉拔她長大,帶著她在別人的巢里住了十來年。阿嬤已經(jīng)沒有出巢的羽翼了,她這輩子都離不開許家。
去年這時候陸天天已經(jīng)回家鄉(xiāng)了,而且早早就打聽好短期的零工。過年前的工作不難找,哪里的攤販都缺人工,開得薪資也高,就是特別辛苦,忙活起來吃不了飯。她不想讓阿嬤知道,趁天還沒亮就到粿攤,結(jié)果一到就抓見阿嬤。祖孫倆背著彼此做同一件事。陸天天氣得發(fā)笑。阿嬤生活得過,做什麼粗活?不過是想給她發(fā)紅包。
「阿嬤!我都已經(jīng)有歲了,會賺錢了不用壓歲錢?!顾桶邽榈谋舜宿q嘴。
「供瞎?nV孩子還沒出嫁之前都要領(lǐng)紅包?!辜@攤大嬸是老相識,她很自然地在話語間cHa進幾句話。
「聽嘸!等你出嫁就阿嬤不包了?!拱呃綉?zhàn)友,笑得猖狂。
一來一往間阿嬤開始做活了。陸天天拗不過她,也不好告訴臨時粿攤大嬸阿嬤不做了,只哼嗔著笑臉要脅阿嬤明年不要再做了,否則她不要回來。阿嬤笑應(yīng)好,敷衍她敷衍得極其開心。祖孫倆蹲坐在一個窩邊炊粿,笑鬧間什麼辛苦也過了。
當(dāng)時陸天天以為隔年她不在粿攤抓見阿嬤也會在r0U攤或乾貨攤。殊不知此時她還繾綣在麥真弦的擁抱里宕延著不想回去。
陸天天心生愧疚。
「出國?!果溦嫦艺f,「如果沒工作的話?!?br>
出國。訂一張單人的遠(yuǎn)航機票,朝異域的天空拍一張照,在機場附近的飯店就那麼過一個禮拜。旁人以為她年年出國游玩,很會享受假期;沒人知道其實她害怕一個人待在國外,她不喜歡住在陌生的地方、聽陌生的語言。但如果不出國她會在哪?在舅舅家。別人家。她不愿和賀泉安拿一樣紅包。
「你什麼時候回去?」見陸天天半晌不答,麥真弦又說,「不用顧慮我,更不用同情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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