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錢磊抬頭看向父親，道：“巡江監(jiān)出了募兵的榜文，爹，仆想去從軍。”
“啪”，粥碗重重地磕在案上，錢豐冷聲道：“你想像愚一樣剩一只胳膊回來，或者把命留在外面。”
洪氏一驚，勸道：“他爹，不要急。磊兒，從軍可不是開玩笑，你看看村里的叔伯，有幾個落得囫圇的，咱家日子過得去，用不著賣命。娘想過完年替你說門親，一家人平平安安地過日子比什么都好。”
錢磊緩緩地放下粥碗，平靜地道：“爹、娘，仆想清楚了，準備前去巡江監(jiān)投軍。巡江監(jiān)在江上緝拿江賊，風險不太大?！?br>
錢豐冷著臉，沒做聲。洪氏張口相勸，看到兒子的面容，知道磊兒拿定了主意，怕難更改。輕嘆了聲，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
錢淼也放下碗，有些擔心地看著家人。
錢磊的語氣放緩了些，道：“此次巡江監(jiān)懸賞募軍，分鳧水、操舟、射箭、比武四項，每項奪魁可得黃金十兩。孩兒自問鳧水、操舟有望奪魁，若能取了二十兩黃金，家中十年不愁花用?！?br>
錢豐冷哼道：“老子不用你的賣命錢?！?br>
錢磊肅容道：“爹，你常說男兒有志在四方，你和村里的叔伯教給孩兒武藝，孩兒不想一輩子困守在小村里。此次募軍巡江監(jiān)還拿出一個屯長、一個隊長、三個什長，五個伍長的職司，機會難得。孩兒自問再怎么也能奪個什長?！?br>
錢豐長嘆一聲，不再相勸，起身離了席。
錢磊伸手拍拍弟弟錢淼的肩膀，微笑道：“哥哥去從軍了，家中就要靠你照看爹娘了?！?br>
錢淼用力地點頭，想露個笑臉，可是嘴角下彎，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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