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小酒館今日也關(guān)了門。兩人細看,只見前面小樹林中枝落草伏,的確是有大批人馬來過的樣子。
“看來官兵真的來過?!鳖櫴乐颐鎺n色,加快腳步往前,不多時,已聽得前面?zhèn)鱽肀邢嘟恢暋?br>
兩人忙伏低?!笆枪俦??!本璧?,“和姐姐他們。”
兩伙人看上去交手時間已經(jīng)不短。顧笑夢、程方愈等所帶的青龍教諸人多不是庸手;官兵靠著人多,將一眾人圍住,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見一時沒什么危險,兩人心中稍安,也不急上前幫忙。只聽顧世忠暗嘆道:“有此一役,青龍教算是與朝廷交了惡,恐怕再也不能安然獨霸皖南一地。”
“如此興師動眾,總不會真的只是——只是為了找程公子?”君黎道?!俺坦記]可能得罪過什么皇親國戚吧?”
見顧世忠默默不語,君黎又道:“是不是朝廷有心打壓江湖教派?想來想去,此事也像是找了個借口,忽然就來尋青龍教麻煩——但我仍是想不通,義父昨日還說,青龍教在這一帶坐大,倒令此地少有江湖門派生事,反成了官府與朝廷倚仗的一處力量。那——就算朝廷要給江湖諸派來個下馬威,也不該挑青龍教開刀??!”
顧世忠仍是不語。君黎心中起疑,“義父?”
顧世忠眼神卻看著別處,緩緩道:“君黎,你問的這些,義父也答不出來,只知,當年青龍教消滅朱雀山莊,聲名鼎盛之時,教主曾有過很大的野心,不甘僅居于這徽州一地;朝堂之間也知曉他名頭,臨安府清河郡王張俊曾帶人馬來過徽州,趁著一次青龍教與其他門派相斗虛弱之機,準備有所動作。教主無暇旁顧,派你姐夫出面去拖延張俊——也算你姐夫厲害,不但單憑唇舌之利便盡消張俊疑慮,還將火引去了對頭那里,結(jié)果變成青龍教借了朝中力量,平定了這皖南一帶。張俊退回臨安之后,你姐夫一直力勸教主不要再輕舉妄動,因為他最清楚,當初他在張俊面前演的那出戲,只騙得過當時,其實經(jīng)不起細思,難說什么時候這清河郡王回過神來,便知上了當,受了利用,那時恐怕就休想再這么僥幸完身而退了。教主也便聽了他的,暫將勢力收在淮南二路。后來因為情況有變,便張俊死后,教主也無心再行東擴,便此也安穩(wěn)了十幾年——若要給如今這情形找理由,除非就是張俊一黨為了昔年的事情卷土重來,想清算舊賬。”
說起這“清河郡王張俊”,君黎雖沒去過臨安卻也知道,昔年在高宗趙構(gòu)面前論受寵,張俊可一點不輸于丞相秦檜,退了將職后,得了個“清河郡王”在臨安養(yǎng)老,委實也算是大紅人了。如今天子趙昚當時仍為太子,對他倒并不待見。
“這也不對吧?”君黎皺眉?!皬埧∷懒四敲炊嗄?,那一干受寵的朝臣幾乎都已不在,況如今天子也換了人,就算還有舊黨,手里哪來兵?以天子名義借口追拿程公子,就更不可能了?!?br>
顧世忠嗯了一聲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口氣卻顯得有些含糊。
君黎看著他表情,忽然想起早上在程家問起程平的事情時,一開始也遇到的是這般含糊表情,心下道,是了,他們都不知道姐姐已經(jīng)將程公子身世告知過我,才不欲直言,但義父這表情——眼下我們分明是在說青龍教,說張俊,他何須含糊?難道這事情的關(guān)鍵之處,竟還是在程公子的身上?若是這樣——義父方才說的那段往事,也并非全貌,甚至并非事實也說不定吧?
他心里想著,目光卻始終看著谷口打斗,只見勝負久也難分,暗感奇怪道:“谷中怎么沒人出來幫忙?凌公子人也不在??磥怼?br>
便抬頭:“義父,還是幫他們速戰(zhàn)速決為好,谷中多半還另有官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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