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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個夏夫人為什么要問自己這么多,卻也只能一一回答,說著話又作著手勢。她越問越遠(yuǎn),就連一些不相干的往事都要問起。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他才發(fā)現(xiàn)她眼睛似睜似閉,說話時聲音也漸弱,一驚搖她:“夏夫人?”
忽然又才一覺:周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聲息了。
他猛地站起。現(xiàn)在是午時——可所有人都已不再發(fā)出聲音。他們的呼吸還在,可感觀卻都已消失殆盡,無法看,無法聽,無法說,無法聞,也無法感。大概,只能想,只能用那充滿恐懼的內(nèi)心,想象著自己要如何死去,要想足兩個時辰,才會在絕望中離開此世。
“沈鳳鳴,你還不回來……”他忍不住喃喃說了一句,回過頭去看夏錚夫婦。陳容容口舌還在動著,要一直努力著才能發(fā)出聲來,就連眼睛都不得努力睜著,才沒有完全合攏,想必感觀神智也已到極限,漸漸都要淡去。
“夏大人,夫人,你們……你們再稍堅持一下,定會沒事……”他此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話與其是叫他們堅持,不如說是叫自己堅持。若這一室盡默,他怕自己也會忍不得那般殘冷可怕,要失了心了。
陳容容只是用盡力氣攥了他手,用最后的視線看著他,輕輕喃喃:“君道……今日見到你……好高興……”
她已不止一次對他說見到他的高興。君黎未曾明白“君道”指的是何意,料想她已陷入幻覺,話語不可以常理解釋。忽然一陣急雨般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滾至門外驟停,那馬長嘶一聲,君黎心中一震回身,一個漢子已經(jīng)闖了進來。
君黎認(rèn)得他正是昨日的樵夫,一起身下意識伸手往劍柄上一按,卻見這人往室內(nèi)掃視一眼,只與君黎短暫對視了視,便已經(jīng)向那離己最近之人伸出了手去。君黎劍已待出鞘,可看見他動作,卻又將劍柄慢慢推回。
他識得那動作。他曾大睜著眼睛,看摩失這樣解過自己的蠱,見他如此,便知沈鳳鳴未叫自己失望,雖還未見他人,但此刻也不敢出言相問,分這人的心,只警惕盯著他一動不動。
關(guān)默的動作卻快,一忽兒已解了一人。不知是否蠱毒發(fā)作已久,此人早是精疲力竭,縱然蠱解,也昏睡不動。君黎忙到跟前仔細(xì)看他。那臉上異象已除,看來應(yīng)只是無力起身。他伸出雙指,向那人頸上探查血脈。
也只有這動作讓關(guān)默側(cè)目看了他一眼。良久,君黎才確定已無恙,松了口氣,去看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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