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慌忙跟上。走幾步路,又見點點鮮血——這時斷時續(xù)的血跡蜿蜿蜒蜒著,直到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坡下矮樹叢后,有又一間小小的草屋。
那草屋從外表看比他們暫住的這間更破爛。這些屋子都是往年打仗時后方運(yùn)輸之人給自己建的臨時避雨居所,如今兵禍早消,青草翠樹仍在,偶爾有這一兩間沒倒的屋子,便成了過路人暫棲之地。
“刺刺定在那里!”無意激動起來,強(qiáng)自壓了聲音喊了句,便貓著腰上前。
君黎這次沒攔他,也跟在無意身后往前躡去。距離那小屋已不到百步之距,忽然卻見屋門一開。君黎驚了一驚,一手抓了無意后領(lǐng)將他往地上一按要伏下身,可這動作在見到跑出來的人時,卻停住了。
無意也覺被他忽然一抓,然后那手卻松去了。他已經(jīng)看見跑出來的人,喜得大聲喊道:“刺刺!”
那跑出來的窈然少女,不是刺刺又是誰!
刺刺發(fā)笄已落,頭發(fā)披散著,那一張面孔聞聲轉(zhuǎn)來,分明緊張慌怕未消,見是他們,那表情一時竟變得憂喜交具,腳步頓停。無意又驚又喜,正要上前,忽見那屋里又沖出來一個人,一身白色不整的里衣,顯得褻氣十足,可一只手卻按著自己頸后,面上不無氣急敗壞,怒道:“小賤人,你休想跑!”
刺刺原或足以跑得更遠(yuǎn)些,如今卻又擔(dān)心君黎和無意,這般一轉(zhuǎn)身,與那人不自覺目光隱約相觸,只覺心神又要有些幻惑不清,正欲說什么,忽然一個身形橫生而出,倏然往自己身前一擋,那幻惑之力頓消,她驚了一下,已看清正是君黎。
她忙道:“君黎哥,這人厲害,我們快走!”
君黎卻腳步已住,分明沒有要走的意思。卻也奇怪,那追出來的怪人見到他,腳步竟也停了。
“小子,是你!”刺刺聽見他說話的口氣,不無帶著些忌憚。
君黎聲音沉下。“謝峰德,你還敢在這里露頭,看來那日容你脫逃,是太過留情了?”他長劍已拔,先顯了要戰(zhàn)之姿。
那劍是刺刺沒見過的猩紅之色,伴隨著他身體一瞬間散發(fā)出來的冷意,讓原本她開口要說的話都盡數(shù)被她自己吞下。無意也不自覺閃到君黎身后,不無緊張地注意著兩個人的對峙眈眈。
這四五十歲的男子正是那日退卻的謝峰德。他那天與君黎戰(zhàn)至內(nèi)力枯竭而退,雖功底深厚,不日內(nèi)力已復(fù),但想那天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亦記得君黎幾乎不受他“陰陽易位”半分影響,如今若要再戰(zhàn),對方三人,自己恐怕愈發(fā)討不了好。他可不知君黎其實暗受了其害,更不知他此刻重傷在身,見他沉著而立,切齒道:“小子又壞我好事,給我等著!”仍是一手捂了自己后頸,幾躍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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