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千杉素知無意這個父親并不待見自己，只冷冷道：“我不知令公子對你說了些什么，但單先鋒只管放心——小女子對進(jìn)你們單家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正好煩請單先鋒約束令公子，往后……不要再來尋我了?！?br>
言罷便待轉(zhuǎn)身避去，卻聽單疾泉道：“婁姑娘先別急著走——姑娘與我單家可以沒有關(guān)系，可姑娘那個孩子呢？”
婁千杉腳步驀地一頓，站了一站，轉(zhuǎn)頭冷笑，“呵，真想不到，單先鋒竟也會來問這種事?！彼惶裘迹坝性挶阏f——你想怎么樣？”
“別誤會，單某只想問個真相?！眴渭踩?，“那——我便直言了。我聽無意提起過與姑娘曾有過一夕之情，而今日又聽聞，那之后姑娘有過一個孩子，以我想來，那個孩子，應(yīng)該便是無意的了？”
“我以為只有無意自作多情，不想連大名鼎鼎的單先鋒亦如是。”婁千杉不料他真的問得這般露骨，勉強(qiáng)壓住面上憤紅，定了定神，“沒錯，我與令公子——確曾有過一夕共處，可若就此便說孩子是他的，未免臆斷?！?br>
單疾泉皺眉：“臆斷？姑娘的意思是——孩子還可能是別人的？”
“單先鋒以為呢！”婁千杉面上浮起層不應(yīng)有的蒼白來，有意加重了語氣，“我婁千杉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漂泊無定，寄人籬下，與令公子不過偶然一度，單先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姑娘定要如此說——單某只好與姑娘認(rèn)真對照對照那一段時日姑娘的行蹤，姑娘且聽聽對不對?！眴渭踩?，“去歲冬月末，姑娘因為與張弓長的合謀，去了淮陽，在陳州百福樓里初次以女子身份現(xiàn)身，要暗算那時剛剛成為黑竹會金牌殺手的沈鳳鳴。可惜，你未能得手，還在他那里吃了虧，為了暫時走避，你不得不返回江南。那一時，犬子無意與我青龍教不少人，為救程家公子程平，也自江北向江南追來，正在江南蕪湖與姑娘遇上——你們便是在那里逗留了一夜?！?br>
他瞟了婁千杉一眼，見她正暗自咬唇。
“正月到頭，姑娘被謝峰德重傷之后，才知道有了孩子，”單疾泉接著道，“據(jù)大夫說，孩子是兩月大小，算下來正該是在冬月末臘月初有了的。姑娘說自己非‘良家女子’，倒也不錯，只因你除了那一日去百福樓，原本都是男子裝扮，良不良家先不論，連‘女子’都不是了，我想你再是寄人籬下，也不至于有什么……不恰之事。唯有犬子無意，大約是因為有人與他說起過，才識破了姑娘的女扮男裝。所以這個孩子，要么是在百福樓為沈鳳鳴所欺——沈鳳鳴的；要么便是犬子無意的。而偏偏沈鳳鳴否認(rèn)了曾欺過你，那么，也便只有無意了?！?br>
“你……你如何得知我的行蹤？”婁千杉仍是咬著唇，那唇卻已是微微顫著的了，“都是沈鳳鳴告訴你的，對不對？”
“無意鐘情于姑娘，我為了他，自然打聽過姑娘的一些事，沈鳳鳴所言不過是其中一部分?！眴渭踩?，“他的話是真是假我亦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才只能來當(dāng)面問問姑娘。我見他方才那般堅決要致謝峰德于死，你若說孩子是他的，我自也會信你?！?br>
“你定要知道嗎?！眾淝寂ζ林粑瑓s屏不住眼眶微紅，“知道了又如何，孩子反正已沒有了，是誰的又有什么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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