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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被水流沖出了不足半里,不過這半里也幾乎耗盡了君黎的力氣。他好不容易自河底的淤泥里尋到了它,將之握在手中,奮盡全力,才騰出水面。
胸口這一刻似要爆裂般地劇痛,呼吸已完全不受了控制,以至于倒吸進了幾口水都難以自知了。直到踉蹌蹌地爬上了岸,溺水的感覺才浮上來,肺氣和水流一起倒涌,他手足俱軟,抑制不住地伏在岸邊連聲咳嗽,咳得仿佛魂魄都要離體而去。
“誰?”不遠處忽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問話。君黎知道,如此聲息,再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已是難為,他連覓處躲藏都力有不逮,只能希望這正巡過的隊伍忌憚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追問太甚。說到底,這禁宮之中的巡衛(wèi)都受朱雀的管轄,只要自己扯的謊不要太離譜,按理是不會有人來為難的。
腳步聲近,一隊人影漸漸現(xiàn)身?!熬璧篱L?”為首之人顯然是認得他的,言語之中很是意外,“發(fā)生何事?”
他的確該意外的,因為此刻的君黎面色慘白,渾身是水,喘息不止,就連站起身來好像都費了很大的勁。
君黎看了他一眼,心中卻一沉。這個為首的華服侍衛(wèi)竟不是尋常巡衛(wèi)隊長,偏偏是司職禁宮守衛(wèi)的副統(tǒng)領之一,今夜正在這附近巡值。此人雖也受轄于朱雀,但官居四品,與張庭和先前的夏錚皆是平級,恐怕不是什么好糊弄之人。君黎記得第一天來這宮中時就曾見過他向朱雀報稟情況,印象中他似乎有些倨傲,至少,舉手投足間不似旁人在朱雀面前的唯諾。但除此之外卻也一共只與他打過兩回照面,想來他無事也并不常在宮中行走,除了知道是姓邵,別的一概不曉,更談不上有任何交情。
他只能勉強平順氣息,拱手道:“邵大人,沒什么事,我是一個人在此……”既然是面對他,那些隨口胡謅的借口怕都不好用了,他一時間竟有些恍然失措,不知該當如何解釋方不致露出破綻。
那邵大人已經(jīng)吩咐左右,道:“去,給道長取干衣和干巾來。”
“多謝邵大人,不敢有勞?!本柽B忙阻攔。此事若是止于這一隊人也便罷了,若是鬧大了動靜,他就算不怕別的,也怕朱雀知曉之后節(jié)外生枝。
邵大人抬手止住了左右,目光將他仔細掃過,眉心不顯著地擰了擰?!澳銈兿韧?,不必太過聲張。我送道長回府,一會兒過來會合?!彼恼Z氣有種微妙的變化,揮手令身后十五人先行離開。
君黎聽他約束了不聲張此事,心頭雖然疑惑卻也是一落,“邵大人見笑了,我……我水性不佳,不過……不過我休息一會兒,也便沒事了,不勞相送?!?br>
“道長好像是受了內(nèi)傷?!边@邵大人眼力竟毒得很,見得君黎此際站立不穩(wěn),走近伸手便將他一扶,“恐不是單純的落了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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