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到底是被溶去了。他怔怔然地發(fā)了會兒呆。說不上失望，因?yàn)樗疽仓肋@個希望很渺茫。他將機(jī)括收起，又開始打量這劍身，尋找“次好”的可能。
喂于劍身上的毒質(zhì)，不知可還在么？在水中這么久，解藥被水溶去了，毒藥是不是也一樣被溶去了？
他往劍刃上摸了摸，觸手滑冷。月光太過晦暗，這劍身的色澤顯得比以往所見暗沉許多，難以斷言是因?yàn)槎举|(zhì)的猙獰，還是角度光影的變換。
他想了一想，取出自己的“逐血”，在“伶仃”之上輕輕刮了一刮。一簇深色簌簌落成粉末，一小塊亮色顯露出來，愈發(fā)襯出整個劍身的黑銹。
是銹跡嗎？還是……毒性在河水侵蝕之下的變化？
他一時無法判斷，坐著再次愣了會兒神。如果最終無法斷定，是不是意味著只有一種辦法，最壞的那一種——帶著此劍再趕往淮陽？這是他最不愿的，因?yàn)槿羧绱俗?，他勢必會讓朱雀知道此事；他也未必真能毫無阻礙地在宋家拿回解藥；他更要錯過與刺刺的約定，無法陪她在月末前往青龍谷。
他不想面對這樣的權(quán)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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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亥時過半，靜謐的武林坊，再次傳來了一陣馬蹄之聲。
君黎果然回來了，卻不是為了尋求療傷的口訣。他將伶仃置于凌厲面前，大致說完此去前后，末了，瞪了一雙眼睛，看著他。
凌厲拔出劍來，細(xì)細(xì)看了看?！斑@黑色的確不是銹跡?！彼f著摸了摸被刮出的那道亮痕，“照此看來，此毒受水所蝕后，會凝結(jié)成黑色；而此毒的解藥卻能與水溶，毫無痕跡?！?br>
“能判斷是哪種毒嗎？”君黎追問。
“我于毒物所知實(shí)在有限，恐怕還要問過扶風(fēng)。”凌厲道，“但此毒既有這般獨(dú)特之性，料想有此劍在，她不難還原出毒質(zhì)原本之態(tài)，然后應(yīng)該能夠再對癥配出解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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