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此時方知那邵大人名諱是為邵宣也。朱雀這句話,他若是往日里聽到,或許還不領(lǐng)其意,但在此刻聽見卻心中雪亮——朱雀并不想將這“大內(nèi)第一人”的位置給旁人,而只想交給他君黎!這原本不是現(xiàn)在要考慮的事情,正如昨日那明鏡數(shù)訣他原也不必一口氣交給自己,唯是——唯是那毒傷——逼得他不得不在此刻就作出這些決定!
他一時胸中只覺悶郁無已,一股灼熱涌起,逼得他又連咳了好幾聲。朱雀蹙眉:“你怎么?”
他連忙擺手,“沒事,天變得快,我……昨晚大概著了涼?!?br>
朱雀沒有追問,沉思一會兒,又道:“邵宣也倒沒什么,一來他并不看重此事,二來他與夏錚交好,最多你把你與夏錚的關(guān)系告訴了他,他便不會為難你;至于張庭——”
朱雀停頓了下,忽而一笑?!耙膊槐負??!麋R訣’學成,便是幾個張庭,也不會是你的對手,那時便不會有人再質(zhì)疑于你。”
“師父,現(xiàn)在說這個,是不是早了些。”君黎聽得越發(fā)心中難受。
“是早了些,不過你要知道,”朱雀看著他,“這個大內(nèi),遲早是你的?!?br>
君黎不語。他知道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朱雀想要給他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不能開口拒絕。他也不忍開口拒絕,尤其是在此刻。
幸好,他相信,這一切并不會這么快發(fā)生。朱雀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為他找到了轉(zhuǎn)機。
其后君黎隨他又輾轉(zhuǎn)各處,到了一切停當,果然已是午后了。天意雖然放了大晴,師徒二人還是回了府邸,各自小憩。君黎回屋坐下,心思終是不免煩亂浮動,難以盡靜,無心午睡更無心運功療傷,坐立間瞥見昨晚被自己放在一邊顧不上看的那個油紙包,心念一動,伸手取了過來,解開扎索。
此際看這些信件,君黎倒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一來,逢云道長是將那一整個背箱的東西都交給了自己的,如果這些信件真是箱子里的,那么它們現(xiàn)在本也應屬于自己;二來,若是不看,他也無從得知這究竟是不是老道長的遺物。
他取了一封打開。這張信箋沒有裝函,只是折了,輕輕壓在最上面。大部分信紙都很老舊了,仿佛隔了幾十年,這封看起來還略新些,可是君黎才看第一眼,就不覺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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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暑未消的午后,秋葵睡得朦朦朧朧間,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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