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中靜坐,以嘆息壓抑著心潮起伏。他一直能夠坦然留在此地也是因為他知道刺刺沒有危險——可如果——如果她要陷入那個“危局”,自己絕沒有坐視于此的理由。
只能希望,君黎是真的讀懂了自己言語中,要刺刺遠離青龍谷的迫切。
夜暗深沉,不知又過幾許,牢獄的沉寐才再度被打破。這一次他沒有起身相迎——拓跋孤毫不收斂的步聲,他已經聽得太習慣了。
“考慮得怎么樣了?”來人果然是拓跋孤。他隔欄站定,望著那個倚壁而坐的他,一句客套的開場白都不需要。
“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單疾泉沒有立時作答,淡然語色里卻帶著絲輕諷。
拓跋孤嘴角微動,“單先鋒,我已經退讓一步了——兩件事情,你只要答應其中一件,我立時便放你出來——你還是定要叫我失望?”
“兩件事也不過是同一個目的,答應一件與兩件本也沒有區(qū)別。”單疾泉道,“我的意思早就說明白了,以教主你對我的了解,該知道根本不須一問再問?!?br>
“那么你是打算一直留在這地牢里不出來了?——也不打算為笑夢和刺刺再考慮考慮?”
單疾泉聽到這一句,忽然抬目對他炯炯而視?!澳憔惯€敢這般提到笑夢,提到刺刺!”
“……我已說了,那兩件事都不過是權宜,與那些人也不過互相利用而已,刺刺最后亦不會當真有什么損傷——當年你行事豈非較此更大膽得多,為何現在就偏不能理解我這番算計?”
“我只想你知道,單疾泉已不是昔日的卓燕,青龍教也早不是昔日的青龍教。如今青龍教論名聲與實力都足躋這武林最大的教派之中,根本不須再用這種手段節(jié)外生枝!”
“單疾泉果然已不是昔日的卓燕——竟會如此鼠目寸光、膽小怕事!”拓跋孤已是不悅,“黑竹會之威脅還不算盡除,如今云夢魔教卻又現身——這江湖上的新起之銳,何曾有一刻斷絕過?我青龍教固然這些年來順風順水,但離了你我,去年不過一個馬斯就攪得天翻地覆——莫非顧老頭兒一條命都未能令你警醒幾分?‘不進則退’這個道理,難道你竟會不懂?你覺得保全眼下便已知足,呵,但本座一教之主,卻不得不考慮得更遠些!”
“你考慮那些本是不錯。但一是,我素來不喜與我不想合作之人合作,二是,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陷入難地,所以這兩件事——便此罷了,不必再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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