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憋L(fēng)慶愷出言，“秋姑娘既然醒了，想來師太還要再替她細察傷勢，我們暫且出去，一會兒叫人送些粥菜過來?！?br>
凈慧向他點首為意，待二人出了去，她便柔聲道：“姑娘昏睡了有六七個時辰——眼下身上覺得如何？”
秋葵沒抬頭，“說不出來，總歸是不甚舒服?！?br>
凈慧沉默了一會兒，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手輕輕握著，“秋姑娘，我與你說件事，你聽了……勿要太難過。”
秋葵心才剛剛放落幾分，這一下又提了起來，“是不是沈鳳鳴他……”
“不是沈教主，是秋姑娘你自己的傷?！眱艋鄣?，“此事想來十分難以接受，沈教主原是要自己來與你說的，不過我見他一晚上疲于應(yīng)付，心力交瘁，也不想他再多添一件為難事，恰好他此際不在，不若貧尼便替他說了?！?br>
“是不是我的傷……很重？”秋葵目光垂落，“是不是……這一身功力都已盡數(shù)散了？”
凈慧有些驚訝，“秋姑娘……感覺到了？”
“我猜到了?！鼻锟嘈α诵?。她暗自運過氣息，可是——比起氣息尚短，她更感覺周身空蕩蕩的，甚至抬手抬臂用力都與平日里大是不同，像換了一個身體似——若非失了內(nèi)力，哪里會得如此。她原不敢肯定，可如今從凈慧口中說出來，自是再無僥幸。
凈慧驚訝于她與昨夜沈鳳鳴同樣的平靜，稍稍一默，方開口道：“貧尼也是習(xí)武之人，知曉內(nèi)功修行甚為不易，十數(shù)年苦練一夕丟失，個中失落，非三言兩語可慰，姑娘若是難過，左右此際沒有外人在，也不必太過抑在心里……”
“我真的沒事?！鼻锟麉s還是清清冷冷的樣子。她固然該很難過的，可是——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自己仿佛——早在等著這一日。
凈慧不知道——便在上一次沈鳳鳴身中幽冥蛉劇毒時，秋葵就已聽韓姑娘就說過，她或要因救沈鳳鳴失去這身武功。后來她運功之下，未有大礙，原是一直覺得自己偷得了一段幸運，而如果現(xiàn)在——如果沈鳳鳴之無恙能以她失去這身功力為代價換得——她反而覺得心安。
“不過是與常人一樣?！彼騼艋勐冻鑫⑽⒁恍??！澳敲炊嗳硕疾辉?xí)武，我習(xí)慣習(xí)慣就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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