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代語大是驚訝,“大伯……?”
見關(guān)默眼神堅決,他自也無法,只能悻悻走開。轉(zhuǎn)廊處只剩了秋葵與關(guān)默兩個,她不覺冷笑:“你叫你侄子都走了,我怕是也看不懂你說什么?!?br>
關(guān)默伸手,勉力從擔架旁拿起一個瓷杯,竟爾出聲:“你轉(zhuǎn)交沈鳳鳴。”
秋葵吃了一驚。“你會說話???”
許是太久不曾言語,或是傷勢之故,關(guān)默的聲音粗啞如枯紙,又極低極弱。他將瓷杯舉在半空,“這是……我先前所中之蠱。他如要解毒,應(yīng)用得到?!?br>
秋葵心中還驚訝未定,盯著他未肯便接。關(guān)默咳嗽一聲清了幾分喉音,又道:“你放心,蠱蟲已死了。”
秋葵才看向瓷杯——那是武侯園的屋里用作水杯的,想來關(guān)默那處也無有別的容器,故此將水杯拿了過來。隔空垂目,只見那杯中蠱物鮮血淋漓,形狀可憎,昏黃廊燈之下雖看不清本色,也能約摸辨出是個蠶蟲模樣。她心中厭怖,不過沈鳳鳴蠱毒發(fā)作是真,她雖憎惡也只好接過?!澳銥楹我恢毖b作不會說話?”她不想多看杯中,放在扶欄,追問的語氣咄咄逼人。
關(guān)默的目光卻追隨著杯子,“裝?”他語氣虛弱,面色慘白,“此物——便是我無法說話的緣由?!?br>
“……這么說你方才不是服毒自盡?”秋葵忍不住再瞥了杯身一眼,心中想起適才沈鳳鳴那番話來,不免起心試探:“……這毒蠶令得你不能說話——是不是與關(guān)非故有關(guān)?”
關(guān)默目光忽劇烈動蕩起來,秋葵便知多半說中,接著探他話頭:“所以你連關(guān)代語都遣走了,你不想叫他知道此事?!?br>
關(guān)默面色重歸黯淡,良久,方嗤笑一聲:“就當我是服毒自盡。世間既無活路予我——你們便由得我一死就好,何必費心留我性命?!?br>
秋葵不免冷笑一聲,拿話諷他:“這么輕易就覺得沒了活路——你還當真是不爭不抗慣了?你就沒想過,你若死了,幻生就落在旁人手上——連關(guān)代語都要落在旁人手上?”
關(guān)默苦笑,“幻生?——從來都不是我的幻生。代語——也不是我的孩子。我不過是我爹養(yǎng)的一個蠱人,我能得到什么?現(xiàn)在落在你們手上,更不過是你們的棋子。——我能爭什么、抗什么?”
秋葵心中頓然巨蕩——原本沈鳳鳴只是推斷關(guān)非故或不曾妥待他,令得他自小受了不少毒痛,可若竟是“蠱人”——個中殘忍又遠超所料。
她不動聲色?!凹仁恰M人’,你卻還要叫那一聲‘爹’?世間沒有一個‘爹’,能這樣待自己骨肉的。我們——至少沒那般折磨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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