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見了秋葵出來,他面上又勾起笑來。秋葵卻與他恰恰相反,一見了他這身衣衫,大愕之下,目光忽就放不直了,曲彎跳閃,好像一下少去十萬分底氣,心都似拔到了喉嚨里,聲都發(fā)不出。
“你們說吧,我還有事?!毕溺鼟佅乱痪?,便待先走,被沈鳳鳴一把拉住,“先別急著走,我有事與你商量?!?br>
夏琰只好停了,目光掃過廳中,見首尾眾人已識趣退走,方道:“說?!?br>
沈鳳鳴便半靠在幾上,“是‘歸寧宴’的事兒。十月十五——你和秋葵都與我同去吧?!?br>
雖是與夏琰說著,他眼角卻瞥著秋葵。秋葵只站在遠邊,沒看他也沒看夏琰,一聲不出。
他收回目光至夏琰,“我想放在厚土堂。”
“厚土堂?”夏琰這回蹙眉,“你要請婁千杉請宋客,我也不攔你,定要我去也無不可——可放在黑竹總舵?”
“他們?nèi)齻€人的身份你也曉得?!鄙蝤P鳴說得不動聲色,“本來就與黑竹脫不了干系,那個總舵,他們遲早也是要來的。與其你另找機會再叫他們來,不如……”
夏琰斜里覷了秋葵一眼,心里忖了忖,稍呡了呡唇方點頭道:“也無不可。只要總舵沒什么閑人在?!庇謫枺骸昂裢撂醚巯略趺礃恿耍俊?br>
“內(nèi)里的機關(guān)土木都畢了,只剩了——外圍的那道——自大門直越到后墻的弦網(wǎng)……你最曉得,是個精細活——我是不懂那般繁復的陣法,地下樁埋好之后,就暫且叫他們停了,等你去了再說,否則莫說造得不對,多半還有危險。就連帶著,整個中樞也差這最后一根機線,牽上了整個才全?!鄙蝤P鳴說著頓了一頓,“不過也正好,你且放心,我交代過了,離十五還有些日子,除這之外都能妥帖了。然后就叫人都撤了,那天只我們幾個過去,只是可惜——本來,怎么也叫宋家那兩個給這‘無窮’陣試試手,開開光。眼下只算他們走運?!?br>
新總舵機關(guān)布陣夏琰是借鑒了陳州舊總舵的八卦陣法,厚土庵內(nèi)機關(guān)都是大開大闔,唯有這最外一周是他請教了瞿安之后另加的,雖鋪連最廣卻越發(fā)細至毫厘,輕易錯不得。小小一醉閣中所布機關(guān)若是不過四種變化,那么那厚土堂便少說是六十四種,沈鳳鳴曾笑說就將這大陣起名叫“六十四”。可這些日子在嶺上又細研了圖紙,他只覺“六十四”或還小看了它——只因四種也好六十四種也好,若都可預(yù)料得到便都有限,可哪一種陣法不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不是變化連接著變化,一處不同便處處不同?豈止六十四,分明是無窮無盡,他心里便已將這陣名從“六十四”改稱為“無窮”了。
“原來你是為了為難你這客人?”夏琰當然聽得懂他“無窮”所指,卻笑起,“你請人來,卻又要為難人,何苦。”
“怎么,我不該為難為難他們?——特別是那個宋客,不是你告訴我的么,朱雀差一點死在他手里——他這一次還敢回來,還敢挑釁到我面前,難道你不想教訓教訓他?不想他給個說法?”
沈鳳鳴說話間瞥見秋葵還垂首不語,便向她側(cè)過臉去,“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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