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趟去建康才知道——東水盟一直養(yǎng)著一批死士,專聽盟主之令辦事,那批死士不是別人,正是‘食月’。黑竹不過是他們暫時棲身之枝,東水盟才是‘食月’的真正主人。黑竹刺殺夏錚之事既出于曲重生之謀劃,這事食月當然也會知道。”
“那這‘食月’豈不比黑竹更應對夏錚痛下殺手,救他做什么?”
“本來自是如此,不過——想必你也聽說了,東水盟之前身江下盟,是由曲重生的師祖同夏家莊上一任莊主一起創(chuàng)設的,也就是說,夏家其實亦算東水盟半個主人。江南武林大會前后,曲重生和‘食月’之間,似乎因為刺殺夏少莊主夏琛一事,出了一些嫌隙變故,我想這或許是‘食月’反水力保夏錚的緣由。”
“聽起來——你好像對這個‘食月’很了解?!眾淝夹Σ[瞇道,“連他們和曲重生生了嫌隙變故,你都知道?”
沈鳳鳴不置可否“這是我的猜測——是我覺得最可能的一種情形。你們既知曉‘食月’,當知道他們一向如何行事——他們對夏錚當然還保有半個舊主的淵源,可黑竹于他們而言,情分不夠,不必手下留情,既然遇上,自然按一貫行事處之。又或者,曲重生本來就命令他們,若遇黑竹這兩隊人,盡殺之以緘其口。不論怎樣,如今看來,黑竹去的這兩隊,竟完全不是‘食月’之對手?!?br>
“也不能這么說,一來,單以一隊而論,我們?nèi)藬?shù)遜之,二來,對強敵之伏絲毫未有預料,以倉促應有備,當然敗多勝少?!彼慰偷溃安贿^——‘食月’之利,我的確也久有耳聞,上次君黎還曾……”
他停頓了下,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該將夏琰那時背著沈鳳鳴與他們?nèi)松套h之事說了出來,卻聽沈鳳鳴笑了笑“他還曾想過把‘食月’請回來,是不是?可那時候誰料得到,這些人竟與東水盟深有瓜葛。本來我不想多說‘食月’的事,但上回在建康,我沒把見到天狗的事告訴宋然,君黎覺得我如此做多少令得宋然應對時落了被動,也——多少間接害了夏家少莊主遇刺,這回事關(guān)黑竹,我是特地來這里找你哥,想把我這番猜測都與他細細說清,好好商量,只可惜——他不在,只能你們轉(zhuǎn)告了?!?br>
“這‘食月’也真有意思?!眾淝嫉溃叭舨皇乾F(xiàn)在實不方便,我倒是有點想會會他們?nèi)ァ?br>
“若一切果如鳳鳴之猜測,我倒覺得,‘食月’是其次——他們充其量是把刀,”宋客道,“這把刀再利,也險不過握著它的那只手。曲重生和他藏在黑竹的內(nèi)應,哪一個都比食月更危險?!?br>
“難得,你與我一般想?!鄙蝤P鳴看了他和婁千杉一眼,“食月是個變數(shù),眼下最好不要招惹。等我把那個‘鬼’找出來,希望那時候,君黎也回來了——他說過,要與東水盟好好清算,夏家莊也好,黑竹會也好,不管為了誰,他一定會把這個攪弄是非的曲重生給拔了——那個時候,諸事皆平,想必許多真相也必能牽絲剝繭,自現(xiàn)其形,好過我們此際妄多猜測。怎么對付食月,留到那時候再定奪不遲?!?br>
“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猜了?!彼慰托π?,“我等你的好消息?!?br>
“等過完了年,別忘了先把今日所說轉(zhuǎn)告宋然,請他紆尊降貴,設法來見我一面——也不曉得我沈鳳鳴是不是當真面子不夠,與他朝個面當真不容易?!?br>
宋客笑“他平日里在臨安如許多身份已然忙不過來,就算是我們,也多要到夜深才能聽見他回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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