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正就著窗前的亮光仔細(xì)挑著袖口上的線頭,這處已經(jīng)磨得發(fā)白,原來的流云圖有好幾處斷了,好不容易才續(xù)上。之前一直不錯眼地盯著,這會子眼珠已經(jīng)酸澀難忍。
她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提著袖子又往窗口靠近了些,這天陰沉沉的,屋子里暗了點。
木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本就有些松動的門扇晃了一晃。
金嬤嬤氣急敗壞地跑進(jìn)來,見了木秋,眼眶一紅,直著聲叫了聲“小姐”,卻一眼瞧見她手中的褐色直裰,一把抓過,下死力往地上一摜,又撲上去踩了一腳,猶不解恨,“呸”地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木秋詫異:“嬤嬤?”
金嬤嬤早一把抓住木秋的手,顫抖著嘴唇:“小姐,這天殺的,雷咋不劈了他呢?這鄭家,真真作孽哦!”說著,竟嗚嗚地哭出了聲。
木秋反手抓住金嬤嬤粗糙的大手:“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路平他?”
金嬤嬤哭了兩聲,忽省過來,忙扯著木秋往外走:“快走,快走,老奴收拾一下馬上來,算了,都是些破爛,也沒什么好收拾的?!闭f著,咚咚跑進(jìn)里屋,抱出一個雕花小匣子來,跑了兩步,見木秋還呆楞在原地,急的一跺腳,:“走吧!等人來了,就走不了啦。”
見木秋不動,心一橫:“鄭路平都把你押給人家了,這會說不得就要來領(lǐng)人了?!?br>
說著空出一只手來扯她,木秋一晃,就要栽倒,金嬤嬤一聲驚呼,放下匣子,雙手來扶。卻被她死死扣住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金嬤嬤都快要哭出來了:“老奴去給姑爺,送夾衣,他正被一群人圍著,擠進(jìn)去一看,鄭路平他,正在一張紙上按手印。”金嬤嬤吸了一下鼻子:老奴……老奴偷偷問了邊上的人,才知道,姓鄭的,他,他竟拿你作賭注,輸了1000兩銀子,抵給一個路過的客商了?!?br>
木秋只覺得腦袋轟隆隆地響著,腳發(fā)軟,眼前陣陣發(fā)黑。鄭路平閑時是好賭兩下,她也知道,說了幾次,見他聽不進(jìn)去,也就隨他去了。思忖著自己只管把好自己手頭的銀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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