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能跑去哪里呢?圣殿大教堂雖然龐大而宏偉,卻沒有一個房間屬于她,海莉西想,如果要一直忍受這樣的生活,那她寧可余生都在地下的牢籠里度過。
在夜鶯和夏蟬的鳴叫聲中,少女在溪邊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她的名字。
她躲在茂密的葉片后探出半張臉,看到了男人的身影,月光下他的金發(fā)依然散發(fā)著圣潔的光亮,似乎為了追趕她,他脫掉了不便行走的繁瑣圣袍,里面筆挺的襯衣襯托出他寬闊的肩膀和恰到好處的細(xì)腰。
他還是用了海莉西這個名字叫她,少女看著他急匆匆地在花園中尋找了一遍,最終朝溪水邊走來,她愈發(fā)不敢出去了,像是貪玩的孩子為了不挨批評,故意很晚回家惹得母親擔(dān)心,她不知道大主教抓住她后,還能不能依然維持著溫和的模樣原諒她。
“躲在這里?!苯K于,她頭頂?shù)娜~片被撥開了,赫穆爾微微喘息著,眉間皺起,“不說話,也不回應(yīng)我?!?br>
海莉西不知為何,很想看到他撕下那張溫柔的皮,如同愛德維一樣,露出大主教的面具下真正的面孔,于是她繼續(xù)不說話,假裝自己也是一片灌木葉片。
“受委屈了就躲起來,偷偷哭是不是?”他語氣也像哄孩子,蹲下身與她平視,“圣女是聆聽神諭的使者,而我是神的仆人,如果神向我傳達‘圣女很難過,因為她被欺負(fù)了’,我怎么會坐視不理?”
真奇怪。海莉西仔細(xì)在他的眼底尋找著別的情緒,然而那雙藍眸純粹得與父皇冠冕上的寶石無異,閃爍的光澤卻比寶石的火彩還要奪目,它會在少女注視著它時回以相同的情感,太輕易讓人溺斃其中。
赫穆爾將這片不再打顫的小灌木葉摘下來,輕柔地握著她回到了主教座。
現(xiàn)在海莉西擁有了屬于她的房間,她再三向大主教確認(rèn)自己不需要去任何不想去的地方后,在與主教的寢室只隔著兩扇門和一條走廊的地方渡過了很長一段自在的時日,少女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她確信他對她展現(xiàn)的溫柔并非偽裝,但這份感情出現(xiàn)在眾教會的大主教,同時是安托萬家族的家主身上,顯得未免有些過于虛無了,比太陽下的露水還要容易消散,海莉西感到不安,以及她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朦朧的嫉妒——像大主教這樣的人,他寬恕她的一切,是否也會寬恕所有世人的一切?
海莉西不知道的是,她對赫穆爾生出的感覺,正如同愛德維對她的一樣。于是,她也做出了與樞機主教相同的舉動,在一個和往常沒有什么區(qū)別的禮拜日夜晚,圣女悄悄推開了大主教寢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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