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肉，只有陳燕明只得津津有味，其余人都如同嚼蠟。吃完飯，胡思梅思忖著下一站去哪里。有生以來，她嘗到了無家可歸的滋味。
一時間，她十分想念父親。她決定去經(jīng)父親上上墳。
胡振國的墳頭干干凈凈，沒有一點兒垃圾。胡思梅拔掉墳頭上的雜草，點起三支香，默默地坐在墳前。
寒風撩起她的頭發(fā)，她的臉看起來凌亂而挫敗。女兒大概被母親憔悴的樣子嚇著了，怯怯地挨著她，一雙小手，緊緊地抱著她的大腿。這世界上，有人抱你的大腿，你就得堅強。胡思梅心里涌起一縷疲憊。
如果父親還在，他會不會支持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離婚？他會不會因為離婚而感到恥辱？他又該如何面對這些讓人感到恥辱的目光？
女兒抱了母親一會兒，開始對旁邊的泥巴產(chǎn)生了興趣，尖起手指玩起它們來，先是一小塊，然后是幾塊，然后是投入。看著心無旁騖的女兒，胡思梅一陣心痛。小小孩子，還不知道人世艱辛，但已久嘗人情冷暖。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天起，她便因為自己的性別而飽受歧視，孩子整日這樣沉默寡言。但是，她知道有也只有媽媽的懷抱是她可以投靠的。
胡思梅決定去看一看母親。現(xiàn)在，她十分后悔母親生日的時候，沒回來。
遠遠地，她看見屋門口那一張賣零碎的小攤子，母親瘦小的身影在屋前的空地上晃來晃去忙碌著什么，她的眼睛便濕潤了。
“胡伯娘，你幺姑娘回來啦！”有人看見胡思梅，大聲喊。
李素珍抬起頭，一眼看見失魂落魄的胡思梅母女倆。她抱著一個壇子，定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慢慢走近的小女兒和外孫女。走近的小女兒和外孫女顯得有些模糊。她的眼睛開始生病了。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一陣風吹來，她感覺眼眶有些涼，她撩起圍裙，擦了擦眼睛。
“媽，我回來了?！焙济穪淼侥赣H跟前。
“就你兩娘母？”李素珍問。她們身后，沒有陳兵。
“嗯，就我們兩娘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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