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懸念地結束了寒假前的最后一場考試,郁燕接過那張一塌糊涂的成績單,眼神掠過上面打印出來的慘淡分數(sh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她第一次覺得,直面自己從小到大的不學無術,似乎有點刺眼。
在此之前,仕豪的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
得益于冬季的寒冷天氣,她一改往年裙子卷過大腿的日本nV高作風,規(guī)規(guī)矩矩地裹住全身皮膚,在哥哥的眼皮底下裝腔作勢、瞞天過海,以一種香港警匪片中的、深入潛伏進敵方老巢的臥底的耐力與恒心,心驚膽戰(zhàn)地演了半個月的戲。
直到那些青青紫紫的皮下淤血盡數(shù)散去,恢復得與周圍膚sE一般無二,那顆提起的心,才有驚無險地被主人放了下去。
照理說,往常的郁昌不至這么五感皆失,竟讓郁燕的糊弄學破天荒地拿到了A+的輝煌戰(zhàn)績,在這場暗度陳倉中全身而退。
她只能猜測,年終堆積的工作,就像一種威力巨大的電子病毒,悄無聲息地摧殘了哥哥的雷達偵測系統(tǒng),在每天腳不點地的勞碌中,把無數(shù)敏銳的神經(jīng)元,都蹂躪成了灰敗的啞彈。
而且,在傷處痛感最為強烈的前三天,也不知道郁昌遇見了什么事,到家之后,還要戴著那副玻璃平光眼鏡,坐在閃爍著瑩瑩藍光的電腦屏幕前,靜默地沉思上一會兒,好像等待著什么消息似的。
郁燕當然不會沒眼力見地自找麻煩。
每逢此時,她都滿心慶幸,像一只偷燈油的小老鼠,從半開的房間門,以及凝固成一座復活島石雕的哥哥身后,輕手輕腳地踮起腳尖,靜默無聲地溜回自己的臥室,暗暗地期望對方的這種“思想者”狀態(tài),能夠永久地持續(xù)下去。
不過,可能她哥哥那顆空空如也的大腦里,并沒有什么足以停駐太久的、深刻的想法。那一點稀有的靈光,不過吝嗇地曇花一現(xiàn),就無情而果決地,拋棄了這個滿身世俗的年輕人,任由他故態(tài)復萌,裹上一身q1NgyU,回歸滾滾的紅塵中去了。
“燕燕?燕燕?嘿,回神了!”
下課鈴一響,胡珊娜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伸出手,在郁燕眼前賤兮兮地招了招,大為稀奇地盯著苦讀成績單的小姐妹。
“我當你看什么呢,這么認真——哎呀,別糾結啦,咱們好姐妹共進退!你瞧我,穩(wěn)坐倒數(shù)寶座,PGU從來不帶挪位的!”
郁燕聞言抬頭,有些尷尬地把手里那張輕飄飄的紙折了幾折,隨意地塞進桌膛的書包里,帶著點莫名的掩飾:
“……也是,早該習慣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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