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十分滿意,約有七分罷?!睅煵畯┨拐\道:“他父親曾與為父共事多年,其人剛正可信,家風不俗;而那福晟也早有雅名,十二考中進士及第,勉強稱得上與你相配。”
師杭頷首,恍然道:“爹爹這么一說,nV兒倒記起幼時曾見過這位公子幾面?!?br>
“那時咱們兩家親近,自然往來頗多?!睅煵畯┑溃骸昂髞砀P耪{任揚州又駐守金陵,細算來,已有四年未見了。難為他們父子還惦記著你這個小丫頭。”
最后這句話其實帶了些酸醋味。自家閨nV玉雪可人,福信第一眼見了便嚷嚷著要認作義nV,他兒子也總跟在后面喚什么“筠妹妹”。這么些年過去,原以為山水不相逢,哪知他還不Si心,當真要聘下阿筠給他兒子作媳婦,師伯彥愈想心中愈不快。
“那位福三公子生得好相貌,nV兒至今還記得。”憶及福晟,他在徽州時應當已及舞勺之年,品行舉止初顯端倪:“他脾X溫和卻又不失氣度,才思敏捷卻又肯勤奮苦學,唯獨處事之法,有時過于剛直自負了些,想來是隨了福大人……”
師杭說完這些,頓了頓,最后道:“觀之,可稱君子?!?br>
聽到這句評價,師伯彥還有什么不明白:“阿筠,你當真思定了?”
河上的花燈已然遠去了,只能隱約瞧見些微茫的光。師杭思罷,確定這是樁絕好的姻緣,即便不是盡善盡美,相信她嫁去后也有本事過得好。
于是,師杭復又點點頭,堅定道:“爹爹,朝廷將天下百姓分為四等,咱們漢人南人是最低等。而福家出身唐兀,不僅未曾看輕nV兒,還誠心求娶,想來是值得托付的人家。這一年來,任誰上門提親您都回絕了,唯有福晟,是您與阿娘替我籌謀好的?!使峡嗟?,天下物無全美’,便是他對nV兒并無情意也無妨?!?br>
師伯彥聽著前頭,還覺得句句有理,聽到后頭不由得失笑道:“你又怎知他對你并無情意?”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遞與師杭:“這信,是福晟親筆所書。他家雖富貴顯赫,還不至于讓我們師家舍nV攀附。只不過他信中寫明,若有幸娶你為妻,無論后嗣,此生絕不納妾。這才是為父真正看重他的地方?!?br>
師杭接過信箋,展開細細閱過,心中大定。
自古,男子一妻多妾皆是尋常,尤其是富貴之家,正所謂“萬兩h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爹娘情意甚篤,方才成了這世間少有的伉儷,膝下只有她與弈哥兒??奢喌綆熀甲约?,卻不敢奢求這般——她原想,若今后的夫君只Ai她一人,她便同心相待;若夫君舍不了弱水三千,那她也不會將他放在心上。
過日子罷了,誰又一定離不得誰呢?爹娘教她讀書習字、知理明義,不是為了讓她后半生囿于深深后宅整日圍著男人轉的。
可現(xiàn)下,見了這張紙上揮灑的墨跡,師杭突然愿意試著期待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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