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和金鉉擔(dān)心朱高遠(yuǎn)安全，趕緊左右護(hù)住。
“在下正是。”李巖在馬背上拱手一揖又說道，“李巖拜見圣上?！?br>
“免了?！敝旄哌h(yuǎn)伸手虛虛一扶，又道，“李巖，朕聽人言你也是讀書人，還曾中式，此事是否實屬？”
“屬實?！崩顜r點頭道。
又說道：“如今也不妨實言相告，在下原名李信，乃河內(nèi)人氏，十五歲上中的秀才，十七歲中的舉，十九歲追隨的我家主上，然后才有今日。”
朱高遠(yuǎn)點點頭，又說道：“既然你也是讀書人，讀的當(dāng)也是道德文章以及春秋大義，竟然也會自甘墮落、屈身事賊？”
李巖道：“圣上說到春秋大義，那便說說春秋，呂氏春秋有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大明享國已逾二百載，祖宗福蔭已盡，而今海內(nèi)鼎沸，天下板蕩，我主上承天意下應(yīng)民心，代明而立此乃是天意?！?br>
“在下輔佐我主成就大業(yè)，此乃順天應(yīng)民之舉。”
“何來自甘墮落、屈身事賊之說？是以圣上之言在下不敢茍同?！?br>
朱高遠(yuǎn)差點鼓掌，心說李巖的口才差那么一點就能跟我五五開了。
金鉉卻是大怒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你是在我大明讀的書，中的式，教你的是我大明的師傅，取你的是大明的官員，給你提供發(fā)蒙受學(xué)機(jī)會的更是我大明朝廷，你也算得上是身受國恩，既受恩惠卻又背叛之，豈非不仁不義？如此小人行徑也配談春秋？”
李巖哂然一笑道：“既然這位大人說到了孔孟，那便說說孔孟，孟子有云，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大明自太祖高皇帝傳至今上，已歷十二世，福澤早已盡矣，爾等既然自承是孔孟門徒，又怎么不肯接受圣人之諄諄教誨？”
“曲解！”金鉉道，“你這是曲解，曲解圣人言！”
“曲解的乃是爾等?！崩顜r哂然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若是我輩讀書人只知一味死守圣人言而不知變通，那么劉漢代秦，趙宋代周，大明取代大元亦當(dāng)受到天下讀書人之一體抵制，何敢以漢臣、宋臣及明臣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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