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徐飛白那樣武藝高強的人都差點在桃花源里著了小孩子的道,凌云釉可是萬萬不敢大意。
她蹲下來,抿唇微笑,“這么晚了,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不怕家里大人擔(dān)心嗎?”
小男孩微微笑起來,眼眸彎彎,“我?guī)业难騺頃裨铝??!?br>
卞松月疑惑,四下望望,不由好笑,這小娃瞧著乖巧伶俐,嘴里卻是胡言亂語,這周圍哪里有羊。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童音里,夾著江南一帶獨有的軟糯,十分悅耳討喜,凌云釉是極喜歡小孩的,就算知道了這小孩可能來者不善,也抗拒不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fā)出的童真。她伸手入懷,本想掏兩枚糖塊哄這小孩,掏了個空,才想起來,如今她已經(jīng)不在揚州那處富貴宅邸里,哪有什么糖塊來哄孩子。“姐姐只看到你一個人,你的羊是不是貪耍跑丟了?”
小男孩臉現(xiàn)喜色,眼睛晶亮,奶聲奶氣道,“我叫他們藏起來啦?都好久沒人來陪我玩兒啦,姐姐,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捉迷藏很很好玩的?!?br>
卞松月雖生在域外,但小時候也玩過捉迷藏,溫聲軟語道,“這里就我們?nèi)齻€人,三個人玩著可沒意思,捉迷藏要人多才好玩?!?br>
小男孩羽扇似的睫毛一動一動,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面向卞松月,“那叫我的羊一起來玩,我的羊多,玩起來才熱鬧?!?br>
說完,他捧起掛在脖子上的小瓷哨,深吸一口氣,吹出長長的一道音,那聲音難聽刺耳,和擾亂卞松月和凌云釉睡眠的那一道一模一樣。
平靜的荷塘忽然間起了動靜,從中站起一個著黑衣勁裝的八尺壯漢,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第七個第八個,那拖著粉嫩荷花的層層綠波下,不知藏了多少個這樣的成年壯漢,借著月光和超凡的目力,凌云釉見他們面色慘白,眼神呆滯,臉上毫無表情,露在衣袖外的手上皮色青灰。他們從遠處涉水而來,動作僵硬古怪,竟似死去多時的人還魂歸來一般。
見著這番情境,卞松月后悔說錯了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側(cè)頭望向凌云釉,凌云釉臉色微
微發(fā)白,并未看她,顯然并沒有怪她。
凌云釉深深吸了一口氣,左手執(zhí)指尖刃,右手執(zhí)鳳微,心里卻很清楚,哪怕有長劍在身,也未必能打贏這一群古怪的壯漢。她拉著卞松月的手腕,低聲道,“不硬拼,跑為上計,我見他們走路動作僵硬,應(yīng)該跑不快?!?br>
卞松月答,“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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