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真轉(zhuǎn)頭對魏衍笑道:“殿下,不用擔(dān)心自己淪為我們鏡心齋的傀儡,我們并無此意,也無支撐這份野心的實(shí)力。師父曾經(jīng)說過,世間有丁嬰、俞真意和種秋三人,就是三座跨不過去的大山。尤其是前兩人在人間活著,鏡心齋的一切謀劃只是小打小鬧,于這個天下并無任何真實(shí)意義。”
還有一些言語,周姝真沒有說出口。為尊者諱,她不愿意在魏衍這個外人面前多說師父童青青的事情。
其實(shí)童青青當(dāng)年與弟子周姝真最后一次見面,還說了一些肺腑之言:“做了這么多,只是因我怕死,所以想要知道這個天下的每個角落,有哪些人做了什么事,那么我就可以避開所有危險?!?br>
而周姝真并不相信這是師父的真心話。師父修為那么高,早早就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師父的習(xí)武天賦之高,外人不清楚,周姝真是知道的,僅次于大魔頭丁嬰!只要師父肯用心,天下前三必然是囊中之物,何況師父身后還有整個鏡心齋,又有四國朝野那么多死士諜子,怕什么呢?應(yīng)該是這個天下怕她童青青才對吧?
魏衍細(xì)細(xì)思量,并不相信,或者說并不全信。
樊莞爾手持銅鏡,陷入沉思。
金剛寺的老僧人脫了袈裟,穿了一身世俗人的衣衫,有些不適。他要去皇宮,去跟皇帝陛下討要那副白河寺的羅漢金身。入宮前,在宮門口等待君主召見,他雙手合十,唱誦了一聲“阿彌陀佛”。入宮后,皇帝陛下在御書房親自等著這位老僧。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位金剛寺的講經(jīng)僧,只是隨著最后的榜上十人浮出水面,才知道原來這位寂寂無名的續(xù)燈僧除了金剛寺的輩分,還有一身深不見底的佛門神通。
關(guān)于羅漢金身一事,魏氏皇帝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剛剛還俗的老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原本還想好了諸多說辭,比如他答應(yīng)為南苑國魏氏效力三十年之類的。
臂圣程元山?jīng)]有去跟弟子們會合,那樣太過扎眼,很容易被人找到。但他又不好帶著一桿長槍隨便逛蕩,只得挑了一座石拱橋,在底下乘涼。他打定主意,京城外的牯牛山第二聲鼓響后,如果京城里邊最少死了半數(shù)的榜上十人,他才會露面,否則寧可錯失此次飛升機(jī)會。
程元山無比希望榜上宗師盡皆死絕,至于這是否有違武道本心,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結(jié)果。史書上千言萬語,除了鮮血淋漓的“成王敗寇”四個字,還有什么?
一直想要拿程元山練刀的唐鐵意沒能找到他,只好作罷,想了想,當(dāng)下最大的變數(shù)其實(shí)是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揭露北晉國的大將軍在南苑國京城閑逛,會很棘手。雖說北晉與南苑關(guān)系尚可,但是南苑國野心勃勃,早就流露出要一統(tǒng)天下的聲勢,唐鐵意可不覺得自己會被客客氣氣禮送出境:要么歸降魏氏,要么暴斃于這座他國京城。
歸降南苑,對個人前程而言,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未必就糟糕至極,畢竟南苑才是厲兵秣馬的第一強(qiáng)國。但是唐鐵意在北晉的所有根基,家族、妻妾、兵權(quán)、聲望,就都成了泡影。南苑的文臣武將,對他一個外人能夠客氣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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