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魁還在念叨著他的九娘。
水神娘娘便自問自答:“骨氣!脊梁要直,拳頭要硬,做人和說話,都要敞亮!鐘魁兄弟,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有擔(dān)當(dāng),是個大老爺們!我便認了你這個兄弟,以后刀里來火里去,你一句話的事情!”
陳平安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心想,若是身為御江水蛇的青衣小童在場,肯定會擔(dān)下那朋友義氣,胸脯拍得震天響。
鐘魁伸手指向桌對面的水神娘娘,醉眼蒙眬道:“混江湖不是武夫的事情嗎?你一個水神……不對,好像水神自稱混江湖,才是最名正言順的。好嘛,算你說得對,只是骨氣可不能當(dāng)飯吃……”
水神娘娘一挑眉頭,灌了一大口酒,大著舌頭含糊道:“平時有飯吃,飽得很!燉蛇肉,爆炒鱔魚面……我家廚子,據(jù)說以前是給皇帝老爺燒飯做菜的,手藝那是一絕,所以……骨氣還是要有的!”
鐘魁搖晃腦袋,嘟囔道:“你有你的骨氣,關(guān)我屁事,我只要九娘……”
陳平安站起身,就要去大廳門口賞景,近在咫尺的好酒喝不得,終歸是看著心煩。
就在此時,鐘魁悚然坐正身體,一襲青衫猛然一震,渾身酒氣蕩然無存。那位水神娘娘則砰的一聲,腦袋磕在桌上,接著腦袋一歪,沉沉睡去。
陳平安轉(zhuǎn)過頭望去,只見一個中等身高的背影,身穿襦衫。
鐘魁作揖行禮,恭敬道:“弟子鐘魁,拜見先生?!?br>
那人嗓音渾厚,緩緩道:“扶乩宗一位外門雜役弟子,前段時間,無意間撞破一樁天大禍?zhǔn)?,那是一頭上五境大妖,把扶乩宗山門毀去小半,扶乩宗兩位玉璞境,一死一傷。大妖也身受重傷,試圖往西海逃遁,好在被最早趕去的太平山宗主攔下。但是太平山鎮(zhèn)壓在井底數(shù)千年的那些妖魔,竟然剛好在這個時候,逃逸出大半,如今整個桐葉洲中部,動蕩不已。”
鐘魁臉色凝重,問道:“先生,弟子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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