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時又心境大亂,幾乎就要心生死志。為了所謂的上五境,在山巔擁有一席之地,真的值得嗎?沒了她在身邊,真的就逍遙神仙了嗎?
“她一步步向我走來,踉踉蹌蹌,四肢僵硬,仍是竭力以心聲不斷重復(fù)三個字:‘求你了。’最后她說了一句話,‘就當(dāng)是為了我而活下去’。
“我便瘋了一般,打碎了她。
“天地寂靜,我倒地不起。
“結(jié)果當(dāng)我睜開眼睛,卻看到天上,黃撼她如仙人飛天,身姿曼妙,彩帶飄搖。她一言不發(fā),但是她的眼神告訴了我一切,之前種種掙扎,種種深情,只是她的把戲而已?!?br>
劉老成停下言語,沒有去說自己與黃撼或者說是那尊化外天魔的最終結(jié)局,而是轉(zhuǎn)過頭,結(jié)果看到一個使勁皺著臉,望向遠(yuǎn)方的年輕人,嘴角微微顫抖。
劉老成笑了笑,搖頭道:“看來是個有了喜歡姑娘的人。不過是稍稍代入其中,就感同身受,扛不住了。”
兩人繼續(xù)前行,劉老成感慨道:“之所以與你說這些,自然是我放得下,再就是你能夠找出紅酥的身世,并且來這趟宮柳島的真正原因,書簡湖所有人肯定都猜不到,竟然是為了個無足輕重的棄子。至于你那個問題的答案,我可以告訴你,紅酥也好,黃撼也罷,她必須要死,不然我躋身仙人境的瓶頸,又是一場大劫,哪怕只是‘萬一’,我都會親手殺了她,大道之上,所謂的萬一,往往就是全部。到時候你可以再試試看,還能不能攔下我。至于宰了你之后,會不會像杜懋一樣慘,呵呵,身為山澤野修,誰沒像條野狗在譜牒仙師的腳底刨食過,吃著別人的殘羹冷炙,一邊吃一邊被打得半死?難道當(dāng)年做得到,好不容易躋身了上五境,反而不敢了?這也配做那譜牒仙師眼中的真正瘋狗?”
陳平安默然。
從頭到尾,都不像平日“書簡湖劉島主”的老修士,卻開始咄咄逼人:“你如果敢說你偏要試試看,我現(xiàn)在就打殺了你。
“你如果是想要靠著一個紅酥,作為與我謀劃大業(yè)的切入點(diǎn),如此投機(jī)取巧,來達(dá)成你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結(jié)果只是被我趕到絕境,就立即選擇放棄的話,你真當(dāng)我劉老成是劉志茂一般的傻子?我不會直接打死你,但我會打得你四五年起不了床,下不了地,讓你所有的盤算和辛苦經(jīng)營都付諸流水。
“你如果換一個方式,審時度勢,明知道自己救不了紅酥,就選擇放手,但是準(zhǔn)備要我吃不了兜著走,愿意為一個認(rèn)識沒多久的女子,付出巨大的代價,也行。只是在這座書簡湖,在我劉老成的眼皮子底下,當(dāng)好人,做英雄,一樣要做好被我報復(fù)的準(zhǔn)備。放心,比打得你幾年下不了床更難受,鈍刀子割肉,不會受傷太重,行走無礙,就是跟廢人差不多,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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