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佯裝慌張,就要帶著兩名少女離去,卻給那男子帶人圍住。
跳上神臺的少年已經(jīng)從渠主夫人神像上滑落,雙手叉腰,看著門口的光景,嬉皮笑臉道:“果然那挎刀的外鄉(xiāng)人說得沒錯,我如今桃花運旺。劉三,一個歸你,一個歸我!”
陳平安突然皺了皺眉頭,望向廟內(nèi)一根橫梁。那里坐起一人,是個粗眉壯漢,腰間掛刀。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扯去身上一張黃紙符箓,符箓砰然燃燒殆盡。
老嫗神色大驚,那漢子笑道:“不用點法子,釣不起魚兒?!?br>
漢子舒展筋骨,同時一揮袖子,一股靈氣如靈蛇游走四方墻壁,然后打了個響指,祠廟內(nèi)外墻壁之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道道金光符箓,符圖則如飛鳥。
他在那撥市井蠢貨動身之前就率先潛入這座水仙祠廟,畫符之后,又用了獨門符箓和秘術(shù)蒙蔽自身氣機,不然這位渠主夫人可就要被嚇跑了。至于那些拘押符箓,更是師門賴以成名的好手段,名為雪泥符,又名飛鳥篆,符成之后,最是隱蔽,不易察覺,真正如那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fù)計東西”。
不過除了這門符箓絕學之外,自家?guī)熼T到底是一座響當當?shù)谋议T派,而且精于刺殺,又與尋常兵家勢力不太一樣,故而同門師兄弟多是世俗王朝那些將相公卿的貼身扈從。雖然在這十數(shù)國版圖上,師門算不得最頂尖的仙家勢力,可是沒人膽敢小覷。只不過他性子野,受不得約束,數(shù)十年間獨獨喜好在山下江湖混跡,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沒事就去逗弄那些好似水里泥鰍、山上蚯蚓的江湖豪俠,生殺由我,倒也痛快。尤其是所謂的女俠,更是別有滋味。他此刻看著那老嫗和兩名少女,已經(jīng)視為囊中之物。
老嫗緩緩問道:“不知這位仙師為何處心積慮誘我出湖?還在我家中如此作為,這不太好吧?”
漢子伸手一抓,從篝火堆旁抓起一只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后猛然丟出,嫌棄道:“這幫小兔崽子買的什么玩意兒,一股子尿臊味,喝這種酒水,難怪腦子拎不清。”
他似乎心情不佳,死死盯住那老嫗:“我?guī)煹芘c你家蒼筠湖湖君不太對付,剛好這次我奉師命要走一遭隨駕城,湖君躲在他湖底龍宮不好找,知道你這娘兒們從來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怨婦,當年我那傻師弟與蒼筠湖的恩怨,歸根結(jié)底也是因你而起,所以就要拿你祭刀了。湖君趕來那是正好,只要他爬上了岸,我還真不怵他半點。不都說渠主夫人是他的禁臠嘛,回頭我玩死了你,再將你的尸體丟在蒼筠湖邊,看他忍不忍得住?!?br>
老嫗?zāi)樕珣K白,兩個侍女更是凄凄慘慘戚戚的可憐模樣。芍溪渠主還能維持住障眼法,她們已經(jīng)靈氣渙散,隱隱約約顯出真容。
那些市井浪蕩子更是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尤其是那個站在神臺上的輕佻少年,要背靠神像才能站住不癱軟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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