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俞始終站在原地,瞥了眼前邊那一片狼藉的渡口,塌陷得一塌糊涂,唯獨竹箱和行山杖附近的地面依舊完好如初。
前輩真是仙人手筆,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前輩那一腳踏地尚未全力盡出。
晏清一揮袖子,將渡口塵土拂散。只是她眼神始終凝視著蒼筠湖湖面的動靜,方圓百丈皆茫茫的水霧大陣驟然間如同被人拽起的一張漁網(wǎng),變得只有十余丈大小,但是水霧也隨之越發(fā)濃稠,淡金色大蟒與碧綠色巨蛇竟是直接一頭撞入了陣法之中。
晏清心中嘆息。到底是蒼筠湖上之戰(zhàn),湖君殷侯占盡了天時地利,又有一位心腹河神用性命作為代價阻滯那人前沖勢頭,失了先手,想必那人的處境只會越來越不妙。湖君殷侯能夠在銀屏國屹立千年不倒,以水神身份與一國五岳山主平起平坐,也怪不得師門老祖會選擇龍宮作為隨駕城之行的最后一處下榻之地。
晏清瞥了眼杜俞,見他一臉神色自若。
杜俞察覺到晏清的視線,轉(zhuǎn)頭一笑:“小小池塘,困不住我那位隨便打個噴嚏就能翻江倒海的陳兄弟?!?br>
晏清嗤笑不已。這種溜須拍馬的惡心言語,大戰(zhàn)落幕后,看你還能不能說出口。
寶峒仙境修士已經(jīng)撤出戰(zhàn)場百余丈外,祖師范巍然依舊沒有收起那件鎮(zhèn)山之寶的神通,頭頂金冠有金光流溢,照耀四方。她身旁出現(xiàn)了一位好似掛像上的天庭女官,面容模糊,一身金光,身姿曼妙。這位虛無縹緲的金人侍女衣袖飄搖,伸手擎起了一盞仙家華蓋,庇護(hù)住所有寶峒仙境修士。范巍然腳下湖面則已經(jīng)結(jié)冰,如同打造出一座臨時渡口,供人站立其上。
晏清松了口氣。祖師看樣子是不打算摻和今夜廝殺了。
殷侯依舊站在原地,但是僅剩兩位河神已經(jīng)分別帶人遠(yuǎn)去,看方向,是打道回府了。芍溪渠主亦是如獲大赦不說,似乎還因禍得福,滿臉遮掩不住的雀躍神色,運轉(zhuǎn)神通,化作一團(tuán)水霧,飛快掠向自家芍渠方向。
晏清心知肚明,這是蒼筠湖要興師動眾,對那人趕盡殺絕了。
殷侯還有閑情逸致對她微微一笑,她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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