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看來,有些懸乎?!?br>
火龍真人蓋棺論定之后,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弟子:“為師讓你送錢去鳧水島,就是希望你親口告訴陳平安這個事實,武夫與武夫,自家人說自家話,比一個老真人和三境修士言語,跑去掰扯那拳頭上的大道理,更有意義。為師原本想要看一看,陳平安到底會不會心存一絲僥幸,為了那份武運,稍稍流露出一絲主動放慢腳步的跡象,還是來一個與石在溪方式不同、大道相通的‘死中求活’。當(dāng)下陳平安將拳練死了,并非是懈怠使然,和人死戰(zhàn)廝殺一場場,更是近乎無錯,明明已經(jīng)可以用‘人力有窮盡’來寬慰自己,看能否在行至斷頭路的斷頭巷,還要稚子出拳破巷墻,在自家心氣上打出一條去路?!?br>
不過老真人搖搖頭,做不到的。除非那小子自己想明白了,悄然又過一道小心關(guān),才有機會成事。
袁靈殿一臉苦笑,有些愧疚:“是弟子耽誤了師父。弟子這就返回龍宮洞天?”
火龍真人笑道:“算了,萬事萬法,順其自然。你以為說了此事,就定然是好事?陳平安定然可以爭到一個最強?你以為心路之上,次次竭力行走,會沒有后遺癥?一個人,次次事事不認命,自以為追求極致便是好,修行路上,是會死的。爭最強六,爭了六便爭七,得了七,八便該是我的了,八是我的,誰跟我爭九,是不是該死?是不是那大道之爭?一路行去,咬牙切齒的匹夫之怒罷了。武道何時如此低了?”
李柳搖頭道:“道理太極端了?!?br>
火龍真人也是搖頭:“純粹之人,就該趁早打死極端理?!?br>
這點道理,袁靈殿沒有任何疑惑。
曹慈就做得很好,武學(xué)路上,我高我的,卻也不攔著他人登高,有機會的話,還會幫人一把,就如幫助石在溪砥礪境界。
這也是曹慈在中土神洲能夠“無敵手”的緣由之一。不單單他師父是女武神裴杯,在庇護著他不受上五境修士意外打殺的關(guān)系。不然被覆滅的那個大王朝,仇家可不止一兩個上五境修士。殺你裴杯是奢望,殺你遠游別洲的弟子曹慈,不會太難,至少是有機會的。
曹慈自己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便是最大的護道人。例如這次和朋友劉幽州一起遠游金甲洲,皚皚洲財神爺,愿意將曹慈的性命,到底看得有多重,是不是跟嫡子劉幽州一般,看似是財神爺權(quán)衡利弊后作出的選擇,其實歸根結(jié)底,還是曹慈自己的決定。
中土神洲真正的純粹武夫,對曹慈大多愿意主動給予或多或少的善意,可能是背后閑聊,為這個晚輩說幾句好話,說不定還會親自出手打消一些危機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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