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立即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
崔東山斜靠著房門,笑望向屋內三人。
裴錢自顧自樂呵。如今她只要遇見了寺廟,就要去給菩薩磕頭。
尤其是在南苑國京城時,她經常去小相寺,只是不知為何,她雙手合十的時候,手心并不貼緊嚴實,好像小心翼翼兜著什么。
種秋說,她如今多出了一個已經不是朋友的朋友,當然不是如今還是好朋友的陳暖樹和周米粒,也不是老廚子、老魏、小白,而是一個在南苑國京城土生土長的姑娘,前些年剛剛嫁了人。裴錢離開蓮藕福地之前,去找了她,認了錯,但是那個姑娘明明認出了身高、相貌變化不大的裴錢,那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就只是假裝不認識,好像也并沒有說接受或是不接受裴錢的歉意,因為在害怕。裴錢離開后,背著曹晴朗,偷偷找到了種秋,請求種夫子幫她做一件事,種秋答應了,裴錢便問這樣做對嗎,種秋說沒有錯便是了,也未說好,更未說此舉能否真正改錯,只說讓她自己去問她的師父。當時裴錢卻說她如今還不敢說這個,等她膽子再大些,等師父再喜歡她多一些,才敢說。
曹晴朗在用心寫字。
很像一個人,做什么事,永遠認真。所以更需要有人教他,什么事情其實可以不較真,千萬不要鉆牛角尖。
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曹晴朗,到底知不知道,他先生為何當個走東走西的包袱齋如此認真,在這份認真當中,又有幾分是因為對他曹晴朗的愧疚,哪怕曹晴朗的人生苦難,與先生并無關系。
很多事情,很多言語,崔東山不會多說,有先生傳道授業(yè)解惑,學生弟子們,聽著看著便是。至于先生,這會兒還在想著怎么掙錢吧?
屋內三人,在某件事上,其實很像——那就是父母遠去“他鄉(xiāng)”再也不回的時分,他們當時都還是個孩子。
先生的爹娘走得最早,然后是裴錢,再然后是曹晴朗。
屋內三人,應該曾經都很不想長大,又不得不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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