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宮燈投在院中的蓮池中,夜色濃濃卻未遮住池中的美景,池中的魚似是察覺到腳步聲在水中跳了兩下便悄悄地躲在荷葉底下。
當(dāng)來到寢宮,他的雙腳就好似被粗硬的鋼釘生生釘在了地面,看著窗邊的女子再也挪不動半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落水宮的光亮?xí)r,回不知不覺的來到這里。
她的目光都放在那個孩子身上,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她瘦弱身軀單薄的令人心疼。滿頭烏絲垂落,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柔美的光芒,一雙美眸暗垂,眉頭緊蹙著溢滿濃濃的思念與哀愁。她在思念駱吉文吧!已經(jīng)將她帶到楚國一個多月了,駱吉文此刻也一定是癲狂的狀態(tài)吧!
冷月銀光,傾灑一道凄冷孤寂的身影上,立在院子角落里的男子,他就這樣,就那樣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與夜色融為了一體,沒人看得到他眼中的寂寥與痛楚,癡癡凝視著屋內(nèi)的女子。
她恢復(fù)了記憶,卻記不起他,如果她記起他對他的恨恐怕會更甚吧!她救了他,而他卻最終害了她一家,其實(shí)他此刻已經(jīng)不在意她對他的恨有多深了,畢竟那恨即使隔著山和海他都能覺察的到,至少這樣她還能記得他不是嗎?
清冷的銀光照在她的脖頸上,那道傷口在月光下分外的刺眼,捏緊手中的金瘡藥,抬手示意身邊的人離開,抬步朝寢閣走去。
他腳步本就輕,而她又想的出神,唐善清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腦中思緒翻飛想著方才朝華對她說的話,當(dāng)年的和親都是經(jīng)由太子楚霖浩一手操辦的,可是楚霖浩與兩人一起長大他們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他不應(yīng)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才對,而且后來楚詩若能夠從赤羽脫身化身楚薔成為楚國的皇后,這一點(diǎn)就足以說明楚霖浩對楚薔的重視,可是若不是楚霖浩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diǎn),能悄無聲息的將兩人調(diào)換瞞過天下人的眼睛不難,可是卻瞞住了母親和楚薔著實(shí)不易。
唐善清想的出神,稍稍抬頭看向窗外微微扶額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楚奕,楚奕負(fù)手立在唐善清身后蹙眉看著唐善清一系列的舉動,而后微轉(zhuǎn)目光看著搖籃中的顧念宸,顧念宸睡的極沉,明明那么小眉頭卻緊緊的皺著,楚奕看著搖籃中那張熟睡的臉,不禁有些微微錯愕,搖籃中的顧念宸與楚景恒竟然有幾分相似,這么大的孩子本就不好區(qū)分,而他記憶中楚景恒與顧念宸更是相像。瑾妃與唐善清長相相似,若是僅僅這一點(diǎn)他們相像倒是沒什么怪異的,可是楚景恒的眉宇與他相像,那顧念宸的眉宇不似唐善清,兩人又怎會如此相像?驚訝間,楚奕蹙起眉頭,不自覺的走近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很身邊的黑影打斷了唐善清的思緒,唐善清猛的轉(zhuǎn)頭朝身后看去,迎面撞上楚奕探究的神色,兩人目光相觸,唐善清一怔快速的退后一步,將顧念宸抱起緊緊的抱在懷里,離楚奕有一段距離,方才是她太大意了竟然連他進(jìn)來都沒有察覺。
“把他帶出去,沒朕的允許誰也不許進(jìn)來?!背葴惤粕魄鍍芍篙p輕一點(diǎn)點(diǎn)住她的穴道,伸手將顧念宸接過對著門外吩咐道。
“楚奕,你放開我,不要動他,楚奕?!碧粕魄迥繜胗芽粗櫮铄繁槐С鏊囊暰€,大叫著,恐懼瞬間涌上心頭。
“似乎除了這個孩子和駱吉文朕還從未見你怕過什么,不過也對,她楚玉若和君臨那種事情都敢做,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也不足為奇?!北П劭粗粕魄鍜暝?,楚奕冷笑一聲。
“楚奕我知道你有恨,可是那件事情是上一輩的恩怨,而且事情根本就沒有證據(jù)是我爹娘所做,這件事情已經(jīng)把我們拖下來了,已經(jīng)連累了天下的人,背負(fù)了太多的罪孽,不要再牽連下一代了,好嗎?”唐善清沉痛的看著楚奕,這場恩怨真的牽連了太多無辜的人,即使她沒有見過戰(zhàn)場上是何等狀況,但是事到如今無辜的人為此丟了性命的已經(jīng)太多太多,她真的不想再因?yàn)榇耸略贇У羲暮⒆?,讓她的孩子背?fù)仇恨。
“你以為你身上沾染的鮮血少嗎?駱吉文沖冠一怒為的不過是你,當(dāng)初為了報(bào)仇的時候你做的與朕又相差多少呢?不要以這樣的姿態(tài)對朕說話,你不配!”清冷月光下,楚奕眼中一片冰寒,看著唐善清的眼神銳利如刀。
“是,我不配,可是無論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他們都不應(yīng)該像你一樣被強(qiáng)行背負(fù)仇恨,這些東西太殘忍了?!碧粕魄宕瓜马?,楚奕說的沒錯,傷害那些無辜的人的又何止只有楚奕一人,在她經(jīng)歷陸跡山莊的事情之后,她所做的更是害盡了無辜人的性命??墒遣徽撛鯓铀幌胱屪约旱暮⒆映鍪?。
“朕沒有,朕做的不過都是要為母后報(bào)仇而已,朕沒錯!”楚奕突然紅了眼,走近唐善清一把扣住唐善清的肩膀嘶吼道。
“你只是不敢面對你的仇恨是楚薔強(qiáng)加給你的,你不敢面對她對你的冷漠,不敢面對她對你的不在乎,你敢說以天下為局,以蒼生為棋子只為給楚薔報(bào)仇是你所愿,楚奕,你不覺得這樣的你很可悲嗎?”唐善清對上楚奕冷冽的目光,她看得出來楚奕算不得一個好人,卻也算得上是一個明君,血流成河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是楚國的皇帝,對整個楚國他有愧。
“不,母后對朕很好,你不要試圖跟朕耍什么花樣?!北揪秃攘嗽S多酒,加上收到刺激,此刻楚奕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了,伸手竟然掐住了唐善清的脖子。
“你……還是不敢面對,楚奕……你……可不可笑?!碧粕魄鍩o法掙扎,呼吸已經(jīng)有些困難,不停的用言語刺激著楚奕。
楚奕緊緊的抓著唐善清的脖子,眼前竟然有些虛晃的影子,感覺到手上一陣冰涼,楚奕猛的清醒過來,清冷的月光下刺眼的猩紅映入眼瞼,看著唐善清的臉色,楚奕踉蹌的后退一步,他在干什么,方才他竟然差點(diǎn)要了她的命,只因那一句不在乎和冷漠。
唐善清大口大口的的呼吸著空氣,一陣暈厥襲來,唐善清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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