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的不利,難免會有人動起別樣心思,自古以來,忠臣很少,貳臣卻從來不缺,孔子曾有云: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這話本沒有特殊意義,但在貳臣們的眼里,幾乎等同于隨波逐流,見風駛舵,趨炎附勢,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被引申為了良禽擇木而棲,成為“貳”的最佳借口。
當然,能在羯趙這樣險惡的環(huán)境下生存,甚至還入朝為官,凡列建德殿者,不說老奸巨滑,至少也是心思深沉之輩,從表面上看,個個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沒人敢在石勒前面流露出半分異樣神態(tài)。
殿內(nèi)的氣氛沉悶異常,滿朝公卿,心思各異,但包括石勒自己在內(nèi),羯人大多目不識丁,征戰(zhàn)可以,治政不行,他必須重用下面的那些摸不透心思的晉人。
“砰!”
石勒重重一拍幾案,怒道:“孤召諸卿,是來商議軍情,而不是欣賞諸卿的愁眉苦臉,都給孤說說,現(xiàn)今局勢該如何應(yīng)對?”
自石虎敗亡以來,石勒的脾氣越來越暴燥,疑忌心也越來越重,再不如以往那般禮賢下士了,逆耳的忠言非但很難聽進,稍不留神,反會觸怒于他,強行進諫,很容易給自已,給家族招來滅頂之災(zāi)。
石勒這一發(fā)火,群臣雖是噤若寒蟬,只是不開聲會使石勒認為別有用心,當初守并州是由程遐提議,因此群臣紛紛望向了程遐。
程遐暗暗叫苦,可石勒的目光也投了過來,只得向上拱了拱手:“據(jù)雁門來報,拓跋氏日以繼夜攻打,不計傷亡,形勢緊迫之極,以傳遞回來的路程推算,很可關(guān)城被破只在三兩日之間,這就帶來一個棘手問題,是趁著冬季之前明軍無力渡河,盡起精兵把拓跋氏逐出雁門?還是索性放棄并州,回軍扼守上黨三關(guān)?
臣以為,拓跋氏之所以攻我,不出于受了明國利誘,既以利而動,當以利為行,臣請大王調(diào)三關(guān)守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拓跋,待其傷亡大增,其內(nèi)部必不穩(wěn),屆時再以金帛牛羊賄其大人,令之退軍?!?br>
石勒在意的不是具體策略,而是有人為自己謀劃,程遐提出了應(yīng)對之法,他的面容略有緩和,向下問道:“眾卿以為程卿之議如何?徐光,你先來!”
徐光施禮道:“并州素有表里山河之稱,山勢奇峻陡險,以之為戰(zhàn)場,可充分利用地形,請恕臣直言,去歲大王制定作戰(zhàn)計劃時,把蒲坂作為第一道防線,即使蒲坂被破,守軍也可轉(zhuǎn)入并州內(nèi)地依托山勢繼續(xù)作戰(zhàn),一來可避免上黨三關(guān)暴露在明軍面前,二來也可拖延時日,加大明軍糧草供應(yīng)的難度,尋機斷他糧道,或可反敗為勝。
故若只因蘚芥之患放棄并州,河北僅余上黨三關(guān)拱衛(wèi),實則是孤注一擲之舉,明軍可集中兵力攻三關(guān)任意一關(guān),一旦關(guān)城被破,精騎旦夕之間可抵襄國,想明軍以攻堅見長,請大王勿存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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