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逃之夭夭。
顧珠手里捏著兩根枯樹干子躲在墻角,目送四伯伯離開,一面搖頭一面贊嘆:四伯真是人才。什么事情到了四伯這里,全部都推了,逃跑更是比誰都快。
堂內(nèi)現(xiàn)下就剩他爹與老太太、瀧大哥哥三人,這三人,老太太抽抽噎噎,看兒子成瀧窩窩囊囊呆坐著,沉了沉眼,先是打了這傻兒子一下,說:你這老兒子,怎么搞的?這么大的事情,我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看看把你五叔給氣的!你五叔,自成婚有了你珠弟弟,一向不發(fā)脾氣,前段時間才又幫了你的忙,讓你那夫人家的內(nèi)弟走了一批冬衣出去,怎么一點兒也不知道感恩?
顧成瀧縮著肩膀,惶恐地?fù)u了搖頭,解釋說:可尉遲氏那內(nèi)弟也沒給咱們多少銀子,也就一千兩,我將我所有的私房都掏了個干凈也才湊了五萬兩,五叔實在是要得太多,兒子兒子哪里拿的出來?
老太太唉聲嘆氣,訓(xùn)過老兒子后,便和顏悅色地跟顧勁臣說:老五啊,你這侄兒你是知道的,也從不管自己花了多少,府里的開銷一應(yīng)也糊涂,他說他只能拿出五萬來,那也是真話,是全部的私房了,我這里算上嫁妝,統(tǒng)共有個二三十萬兩,都是你大哥生前留給我傍身用的,現(xiàn)在全部拿出來,可也只有這么多了。老五你看
不夠。顧勁臣站起來回話,老太太養(yǎng)大我,按理說我顧勁臣就是死也不能分家的,要同瀧大侄兒一樣,孝順老太太到百年之后,可如今不同,說我顧勁臣忘恩負(fù)義也罷,說我是個白眼狼也好,左右著六百萬兩要么拿出來全部還了,要么就分家,我把自己的莊子都賣了,只還二百萬兩,日后這賬便跟我毫無關(guān)系,若是以后家中出了什么事情,上頭開始清算賬務(wù),也同我無關(guān),我顧勁臣從前孑然一身,如今也是位父親,是要長命百歲的,我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我家那小祖宗考慮考慮,他那樣小,尚且在聽了別人的謠言,擔(dān)驚受怕,怕家里遭難,怎么瀧大侄兒還不如一個六歲的孩子目光長遠(yuǎn)?!
是是珠珠那孩子鬧著你,讓你還賬的?老太太聽了半天,抓住了重點,笑道,原來是這樣,小孩子膽兒小,聽了別人危言聳聽的一句話,就來鬧你,你疼惜珠珠,這很應(yīng)該,但要我這老婆子來看,咱們府上實在是不必操心這筆帳的。
老太太解釋:當(dāng)年你大哥跟先帝要好,許了咱們每年賒一筆過年錢,你父親、我公公還是為朝廷害了病,晚年躺在病床上去的,皇家人哪個不說一聲咱們顧家忠烈?那忠義堂的匾可都是武靈帝欽賜,從未說過還錢什么的,再來,你與長公主又是夫妻,皇帝就是向那尉遲家要債,也不會要到咱們的頭上,放心就是,就算要債真的要到咱們頭上,也只是意思意思,興許一兩百萬就可以了,你那里既然是有兩百萬,豈不是剛剛好足夠?不夠我這里添,多大點兒事兒啊,也值得今日說出口來。
顧勁臣卻鞠躬道:我的莊子,我的田地,我的鋪子,也是珠珠的莊子、田地、鋪子,全賣了我的珠珠就什么都沒了,每年領(lǐng)上頭發(fā)的一萬兩銀子夠干什么?!還不夠我珠珠買兩匹好馬!
老太太苦笑了一下,安慰說:怎么能這么說,珠珠他是長公主唯一的孩子,是皇室中人,他長大了,一應(yīng)都有皇家操辦府邸、娶親、置地,你也不瞧瞧每年陛下給珠珠送來的那些東西,哪樣不是把珠珠放在心上的?老五你這是瞎操心
原本還有足夠耐心磨上一磨老太太的顧勁臣最恨有人提起長公主三個字,他可不相信他的珠珠未來能靠的上長公主,他是顧珠的父親,顧珠是他的孩子,怎么他不能給顧珠置辦未來的一切東西?要靠一個毒婦?!
顧勁臣面色難看地咬著牙,許多話藏在心里多年,如今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老太太還惦記著珠珠的皇家人身份,想要讓珠珠以后為了顧家去求皇家,那不如殺了他痛快!
老太太還是莫要再說珠珠是什么皇室中人了,在那對姐弟眼里,所有人都不過是他們皇權(quán)下擺弄的棋子,珠珠也不例外,他從出生,不,從還未出生,就在這大興權(quán)勢的棋盤里,是拿來威脅的棋子,運氣好,多活幾十年,運氣不好,兩三歲就沒了。顧勁臣扯了扯嘴角,老太太以為上回珠珠他遇匪是因為什么?要是珠珠因為相府而死,我是絕不會放過相府,相府和我兩敗俱傷,他們便輕而易舉收回相府過多的權(quán)力,也正好壓制世家族,這便是他們的陽謀,他們早做過一次,當(dāng)年落水之事,便是同樣!
瀧族長有些聽不太懂,他對朝政毫無敏銳感,看了眼自己的老娘,卻見老太太呆愣著,許久,搖了搖頭,說:老五,你怕是想差了,這虎毒不食子,再說,你毫無官職,即便如你所說,你又怎么能跟相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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