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窗里的死囚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在出一口愚蠢的惡氣,連笑聲都是猥瑣的,囚服下的手指不正常的抖動,哆哆嗦嗦的扶著窗戶。這一次文森特頓住了,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對著鐵窗的方向站定,赤緣把頭一抬,頓時嚇得手都不敢抖了。
他從來沒有在文森特臉上看見過這般陰毒的表情,鴿灰色的眼珠透著冷厲,一動不動的狠盯牢獄里的,在他看來是尸體的肉塊,那種西裝革履下的獸性一下子激發(fā)出來。嘴角是平的,但赤緣沒來由的感覺對方在陰笑,犬齒咬著后槽牙發(fā)出陣陣低吼。時間定格住了,赤緣早已退卻,他想說些討?zhàn)埖脑?,表示自己不該插手他們的關(guān)系,嘴巴卻哆嗦的張不開,眼睛也著魔似的不敢移動半分。
他看著眼前高大Alpha的嘴巴一張一合,血腥味好像漫上了死囚的鼻尖。
“所以我才說,你只配當沙袋用啊,蠢貨?!?br>
凝視了一段時間,直到眼睛酸澀的顫動,文森特的表情才微微收斂,繼而恢復(fù)以往冷淡優(yōu)雅的模樣,他緩緩伸出手,取出襯衣口袋前的綢巾,拿下眼鏡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又重新帶上。
“下輩子再好好學做狗吧,赤緣先生?!?br>
從監(jiān)獄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新?lián)Q的小別墅又坐落在半山腰,文森特把車停在門庭前,借著路燈的光亮去找房門的鎖口,疲累的車程和疑慮折磨著Alpha的心神,眉宇間都不自覺的泛上一股冷意,他的手又癢了,摸著褲腰上的皮帶心里罵罵咧咧的想抽人,思索著其實最開始也挺好,反抗的激烈他也有動手的理由。
他咔嚓一下開了門,扶著眼鏡走進客廳,戾氣通過眼膜漸漸融化在男人瘦弱的駝背,文森特站在那,看著微弱溫暖的燈暈下,他曾經(jīng)帶回來的蠢東西披著丈夫留給他的暖黃披肩,睜著那雙茫然的,長著細紋的圓眼哀哀的看著前方,他應(yīng)該是想知道自己的,但找不著具體的方向,所以焦急的搖著腦袋想靠過來,頭頂?shù)男【砻活澮活潯?br>
弱勢的地位讓他的控訴急轉(zhuǎn)直下,漸漸的變成哀怨。文森特幾乎讀出守家人眼中的那種怨念和渴望,鼻子漸漸酸了,他忽然意識到他其實在很早以前就期盼這樣的畫面出現(xiàn),他熱衷的性愛其實是想看到對方眼中那種完全占滿自己的痛苦,他不知道其實愛意也是可以在眼球里完全占滿一個人的。
云青很恐慌,他的大腦間有許多雜亂無序的碎片在今天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他開始懷疑那些記憶里,拿著烙鐵的,拿著皮帶,鞭子,和狂亂的做愛,真的全是拜綁匪所賜?還是,,有其他的人早已參與其中?
不,不!云青在心里大聲的斥責自己,他不應(yīng)該懷疑一個在自己失去記憶之后一直無微不至照顧他的男人,他們的孩子甚至都快上小學了,他們那么甜蜜,那么恩愛,是多少人艷羨的完美家庭。
但云青受不住了,在文森特走向他的時候開始捂著臉抽泣,潛意識里文森特的形象和現(xiàn)在的丈夫太割裂了,盡管他現(xiàn)下并沒有恢復(fù)記憶,可那些曾經(jīng)可能存在過的冰冷惡毒的語言還是幾乎要將他擊垮,他的肩膀抖得厲害,背也更駝了。文森特沉默的彎下身,輕柔的親吻他的頭頂,像在安慰一只被露水困住的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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