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來了,吳英放下手里的筆,只抬頭問了他這么一句話。
“你也要去嗎?”吳英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悲戚之色,他畢竟在兵營里呆了太多年,其實已經(jīng)司空見慣死亡。
他從蕭冀曦顫抖的手里接過了報紙,把上頭的褶皺撫平了。
蕭冀曦沒說話,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又開始慶幸他在上海了,因為在上海,他看見消息的時候還能趕過去。
一面都沒見過,也就談不上見最后一面,但一點沉重的悲哀壓在他身上,敦促著他前去。
他其實與魯迅素不相識。他只是......
只是從那些文字里面得到了太多。
沈滄海書房里那幾本書陪著他度過了很多個不眠的夜晚,當(dāng)時他以為那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日子,雖然后來的一切證明那只是個開始。
不過,那沒有減弱他對那些文字的感激之情。到了這個時候他甚至已經(jīng)說不上來自己是不是在悲痛,好像是某種失落感更多的填充了他的身體。
“你師姐說可以來接我們,實際上,她今早來過一趟,不過那時你在訓(xùn)練?!眳怯⑹莻€聰明人,他最開始還會喊沈滄海的名字,只是隨著蘭浩淼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便迅速的偃旗息鼓。
蕭冀曦平時肯定會注意到這一點,但這會他只是木木的點頭?!笆牵瑤熃闶詹亓撕芏嘞壬臅??!?br>
沈滄海的車離萬國路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一動不動了,他們該早點想到這一點了,萬國殯儀館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人滿為患,因為有太多的人,相識的,不相識的,都等著去哀悼一番。
老李與車一同被堵在了路上,他們改為下車步行。在離萬國殯儀館還有點距離的時候,蕭冀曦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
虞瑰抱著一束白菊,在人潮里像條隨波逐流的小舟。誠然這樣肅穆的氣氛讓人們盡可能的保持了秩序,但人終究還是太多了。
虞瑰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她只是想著一定要來,因為從前在替鈴木薰給左聯(lián)送信的時候她見過一兩次魯迅先生,甚至得了一本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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