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冀曦早就預感到會有這么一天。
也說不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從鈴木薰留下那封信的時候,又也許是從看到那幾張報紙對日本國內的動蕩窺見一斑的時候。
他們早晚會兵戎相見。但真到了這一天,事實又比蕭冀曦想的要殘酷許多,他本以為兩個人最壞的結果是戰(zhàn)場上的針鋒相對,沒想到會是這樣,在仿佛歌舞升平的一片里,拿謊言延續(xù)虛假的情誼。
“沒想到你會回上海?!笔捈疥卣f了一句真話,這在他們兩個之間已經難能可貴了。
鈴木薰點了點頭?!耙驗槲覍@里熟悉,被特意分派過來,現在是海軍省駐維新政府的顧問,以后常駐上海?!?br>
蕭冀曦心下一沉。
這可以算是個很糟糕的結果了。一個對他們有些了解,對上海足夠熟悉的對手。
鈴木薰的目光在蕭冀曦的腿上落了一瞬?!拔乙呀浡犝f了。關于你的腿,我很抱歉?!?br>
“反抗之前不知道無濟于事,為此付出代價是正常的。你們接管了上海之后不要翻這些舊賬,我就心滿意足了?!笔捈疥赝七^去一只玻璃杯,鈴木薰接在手里,和他一起靠在欄桿上看舞池里的紅男綠女。這一瞬間仿佛時光倒流,他們依舊在戰(zhàn)爭開始以前的上海,然而等鈴木薰一開口,這點虛假的幻境就像肥皂泡一樣迅速的破碎。
“雖然我也很喜歡上海這個名字,但現在得改叫大道市了。”
蕭冀曦心頭一直燒著一把莫名火,被這句話很輕易的撩撥更甚,于是說話就有點夾槍帶棒。
“我以為你真會留在日本的?!?br>
這個真字說的諷刺,實際上蕭冀曦從未這么想過,他也不指望這句話能讓鈴木薰愧疚??嫌谝郧致哉咦藨B(tài)踏上這片土地的人都已經成了瘋子,瘋子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然而鈴木薰的確有了一點愧色,可能是他還沒有全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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