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么不自己死？”馮殃也勃然大怒，“我阻止你了嗎？”
殷承祉的話戛然而止，身軀倏然一僵，或許是因?yàn)樗麖奈匆娺^她如此嚴(yán)詞厲色，更是因?yàn)樗f中了他內(nèi)心最不堪的秘密。
“覺得自己沒資格去死？罪大惡極到了哪怕以死謝罪的資格都沒有？”馮殃譏笑道，“那么多人死了，還死的那么慘，罪魁禍?zhǔn)啄睦锬芫瓦@么了結(jié)自己舒舒服服地去死？”
殷承祉面目猙獰，渾身哆嗦，牙齒緊緊咬。
“還是怕死了之后見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怕他們找你要債？”馮殃尤嫌不足似得，“那么多人，別說要債了，就是一鬼一句都能把你”
“你閉嘴！閉嘴”殷承祉急促地呼吸著，行尸走肉般的軀體顫抖到了幾乎痙攣，“閉嘴！閉嘴！你閉嘴”雙手捂著雙耳，歇斯底里地吼著，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絕望、愧疚、痛苦各種將人折磨的體無完膚的情緒在猙獰的臉上交織，“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是我”他承認(rèn)了，他說出口了，可卻不能釋放半分的痛苦，這些他從來不敢說出口的話，這些他怕承認(rèn)了便萬劫不復(fù)連最后一絲贖罪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了的話，終于說出來了之后，卻依然什么都沒有改變，為什么不讓他真的萬劫不復(fù)？為什么不讓他就這樣去死了？為什么要逼他！“為什么為什么”
“你還真的看得起你自己！”馮殃怒極反笑，“你把自己當(dāng)什么了？主宰別人命運(yùn)的神？還是三更要人死便不留人五更的閻王爺？我還真不知道我竟然收了一個(gè)這么厲害的徒弟！”
“啊”殷承祉瘋了一般，張牙舞爪地朝著她沖了過去。
“殷承祉！”圓球大驚，沒有多想地便竄出來擋在了他的面前，不是怕他會(huì)傷到主人，是不想他自己找死！“你瘋了是不是”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又大叫起來，“你你”他居然對(duì)他下手，“好你個(gè)爛橙子！我揍死你！”
超級(jí)人工智能圓球大人覺得自己一定是某個(gè)程序被悄悄植入了某種可怕的病毒了，它居然為了不讓主人宰了一個(gè)人而攔在了主人面前，還為了這個(gè)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爛東西上竄下跳地忙活做戲！它是要揍他嗎？不是！它是在救他！它是再揍醒他！
一人一球，便這么詭異地打起來了。
三個(gè)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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