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懷的話不得不戛然而止,雙膝跪地,行了個叩拜大禮,“殿下,您不能丟下錦東不管!”這般自黑,便是想要將自己一點一點地剝離出錦東嗎?連男人都不是的燕王如何能讓人信服?他這是用自損的方法來降低自己離開錦東的影響嗎?!可他難道不知道錦東若是沒了燕王,便等于天塌了一半了嗎?難道他不清楚皇帝這么些年之所以一直不動錦東,不只是因為騰不出手來,更是因為錦東有他在嗎?他為何要棄錦東而不顧?為何在親手打造出了如今的錦東天下,卻要一手拋棄?就是為了一個馮殃嗎?!“馮夫人從來到這世上便在錦東,近二十年來,幾乎從不出錦東,殿下,這里是馮夫人的家鄉(xiāng),你忍心拋棄她的家鄉(xiāng),忍心讓她的家鄉(xiāng)……”
殷承祉猛然上前一把將他揪起,森寒的殺意在眼中凝聚,“你就真的這么不想活了?”
“殿下就這般不把錦東放心上?”崔懷這回沒退縮,“你就不怕馮殃醒來了,見到了這么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懊惱當初自己沒有好好教養(yǎng)你嗎?”
“你——”
“我知道她沒有死!”崔懷將這事攤開來了,“既然她沒有死,你著急和錦東撇清關(guān)系做什么?你要殉情也得等她……”話被雙手掐住了脖子而截斷了,“別……別忘了……這錦東……是她……一手幫你……打下來的……你不要……就不問問……她……她……同不同意……”咽喉被掐著都還能說出這話來,可見這事對于他來說是多重要了。
殷承祉松開了手。
崔懷跌坐在地上劇烈咳嗽。
殷承祉轉(zhuǎn)身離開。
“殿下——”崔懷叫道,“別忘了……錦東……也是馮殃的錦東……”就算真的不要,也得等馮殃死了之后才行!
殷承祉怒氣沖沖地回了書房,入了密室,看到了那躺著安然沉睡的人之后,情緒方才平復下來,然而,眼瞳中還是殘余了憤怒的痕跡,“對不起……”他握起了她的手,還是那么冰涼,“我不該在你面前生氣的,既然答應(yīng)了你每一次來都要開開心心,都得笑著,就該好好做,這一次真不是故意的……”他笑了起來,“不過你一定也不會惱我,我被人氣成這樣子,你心疼都來不及了,是不是想起來揍崔懷一頓?別擔心,我已經(jīng)揍了,差點沒把他給掐死,算是報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現(xiàn)在也就只有我欺負人,哪里還有人能欺負的了我?”
他沉默了須臾,跪坐在了白玉床邊,又道:“我這樣說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會生氣?我不是故意給自己招黑,只是不想將時間和心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頭,用這些時間來陪你多好?你要是嫌我煩了,我便多想一些讓錦東百姓日子過的更好的點子,打仗我算是在行了,現(xiàn)在不用打,我這燕王總得有些用處吧?崔懷居然說我要拋棄錦東?笑話,我若是真的要拋棄,還會讓他有機會來質(zhì)問我?再說了,你在這里,我怎么可能拋棄離開?”
密室中只要他不說話,便會很安靜,起初他是受不了這樣的安靜的,總是在她面前不斷地說,比圓球都還能說,他也知道師父一定會嫌棄他煩他吵的,若是能說話,一定會像對圓球一樣,讓他閉嘴,讓他滾,可若是不說,他受不住這安靜,安靜的好像他隨時都會徹底失去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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