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當然無法滿足他的需求,但是越是深入紅燭林,可以找到的果子就越多。不知不覺間,老吳的水袋已經(jīng)滿了一半,只要在努力一會兒就能大功告成。
突然間,熊貓人的鼻孔微張,空氣中似乎有非同尋常的味道。老吳把頭抬了起來,背后不遠處的動靜讓他渾身發(fā)冷。一頭成年的紅燭林雌虎帶著一只幼崽正往這邊靠近。它們的嘴巴不停地哈動,捕捉著空氣中屬于獵物的氣息。雌虎走在前面,腦袋時不時左右晃蕩。那只幼崽看上去很活躍,當母親在尋找食物的時候,它在樹叢之間不停竄動。
紅燭林的老虎都是兇猛的捕食者,多次進入林地的老吳很清楚。他理解恐懼為何物,也知道如果和兩只大貓動起手來很可能會搞出很大的動靜,會引來更多的老虎。但要是跑的話,兩條腿可跑不過四條腿。情急之下,他靈機一動,看著滿手的紅色,迅速地將漿果的汁液抹在臉上,然后拿起兩顆植株擋在臉上,肥胖的身體蹲伏下來,幻想著兩頭老虎若無其事地經(jīng)過……
好吧,事實證明這個注意蠢透了。當老吳悄悄挪動開眼前的遮掩時,他看見兩只老虎就在自己面前,貓科動物的眼睛打量著這個畫著迷彩妝的熊貓人。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老吳首先作出反應,在兩只大貓意識到他是一頓美餐之前從地上跳了起來。那只幼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躲進了樹叢。但是它的母親卻只退了一小半步,接著便發(fā)出一聲咆哮,撲向手無寸鐵的熊貓人。
老吳驚慌失措地向后跌倒,雖然他缺乏武僧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多年來觀看天禪院的那些學徒上課也讓他領略了一些皮毛。只見他雙腿一蹬,寬厚的腳掌先后拍在雌虎的臉上和左側(cè)肩部,讓這只野獸吃了個悶虧,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重新站穩(wěn)。而老吳的左腿在這個過程中被雌虎的爪子抓傷了,褲子上三道裂痕下是血淋淋的傷口。他顧不得疼痛,爬起來迅速開溜。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熊貓人的兩條腿不可能跑過四條腿的老虎。耳朵聽到捕食者的腳步和嘴里的悶吼離自己越來越近,老吳急著大喊道:“救命!”
無人回應,他甚至聽不見天禪院內(nèi)學徒們比試過招時的吶喊聲,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分不清楚方向,是不是逃向禪院所在的位置也不確定。
結(jié)果只有一個:他被追上了。幾根鋒利的爪子刺進他的后背。推力讓他摔倒。痛苦立刻淹沒了老吳全身。頭浸在泥土地里。他試圖站起來。然而血肉被撕開的劇痛使他無法承受。他精疲力竭,苦不堪言,甚至感覺自己已快死了。老虎在他周圍發(fā)出咆哮,仿佛天都要塌下去了。隨著意識漸漸模糊,老吳只聽見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后是打斗聲,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黑暗迅速籠罩住了他。
……
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輕風吹開虛掩著的門,發(fā)出一陣“咔咔”聲。酒缸中慢慢易散出芳香。墻壁上是一幅熊貓人末代皇帝的畫像。
老吳迷迷糊糊地醒了。不清楚是光線還是酒香導致的,反正他醒了。天禪院學徒們勤奮練武的聲音穿過了他的耳朵。從房屋外面他能聽到熟悉的叫賣聲,那些買賣都是在寺院內(nèi)的一塊空地上進行的。他此時正在家里,自己的床上,枕頭上的刺繡告訴了他這點。而且不舒服的睡姿提醒他自己正趴著,脖子有些酸痛。
清醒自己模糊的意識,他琢磨著自己睡了多久了。頭好似正在玩命猛敲,好像要炸了一樣。老吳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懷疑自己一直在做夢,而且是個噩夢。每次試圖努力回憶夢的細節(jié),他的顱骨就好似不斷地遭受猛擊一般,他只能抓住幻象中最模糊的幾個瞬間:他遇見了老虎……接著被擊倒了。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他想不起來。
“我喝了多少酒?”老吳呢喃著,是不是自己又跟哪個學徒弟子拼酒輸了。
從枕頭上把頭抬起,他想起身下床。一陣劇烈的疼痛射穿了他,他大呼一聲傾倒,氣喘吁吁。這感覺從背后傳來,老吳下意識用手去摸。他感到他的整個身體都被打了繃帶,當他把手伸回來時,又吃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染上了紅色的漆狀物。聞了聞后確定這不是血他才放松下來。
老吳開始瘋狂地回憶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慢慢地,更多的畫面在他的意識中閃現(xiàn)。難道噩夢是真的?他遇到了危險。記憶也變得朦朧而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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