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陳萍萍不受控制地嘔出些許胃液。
一手撐在茶幾上另外一只手隨意地擦了擦嘴角,陳萍萍深吸了幾口氣試圖緩和自己突如其來的疲憊,卻聽到了有人在敲門。
胡亂地理了理頭發(fā),陳萍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臉,打開了房門看到外面站著的那位面無表情的小姑娘,粗啞著嗓音開口:“有事嗎?”
“你是陳萍萍?!毙」媚锵仁巧舷麓蛄苛藥籽垩矍斑@位一眼看上去極為蒼老的男性,而后拎起手里的外賣晃了晃,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叫裴安,裴長卿是我媽?!?br>
陳萍萍怔怔地看著眼前應(yīng)該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你……”
“對(duì),裴長卿是我媽,我是領(lǐng)養(yǎng)的?!痹俅翁只瘟嘶巫约菏种械耐赓u,裴安依舊是一臉冷冰冰的表情“我不進(jìn)去也可以,反正我也就是給你帶句話?!?br>
確認(rèn)自己沒聽錯(cuò),陳萍萍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下的那一小塊地面過了很久,才重新抬起頭看向裴安,輕聲問道:“她還好嗎?”“我只負(fù)責(zé)帶話?!毕袷歉緵]有感受到陳萍萍內(nèi)心的痛苦一樣,裴安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聲音嘶啞粗糲地像是在石頭上滾過一樣,陳萍萍握著門把手的手微微收緊,他聽到自己問道:“什么話?!?br>
眼眶一瞬間紅了,裴安從身上背的背包中取出一封信拍在陳萍萍的胸口,嘴角抽搐般地?fù)P起又落下,神色漠然:“她死了。她說這封信是留給你的,她還說讓我給你送來的時(shí)候在樓下那家酸湯魚火鍋店里買一份魚片粥上來,怕你沒吃晚飯?!?br>
在那封信拍在自己胸口上的一瞬間,陳萍萍有種錯(cuò)覺,那封信是一把刀,不然為什么自己的整個(gè)心臟都像是被活生生地剖出來一般的疼痛呢?
手忙腳亂地接住滑落的那封信,陳萍萍低頭凝視著封口處的那幾個(gè)熟悉的字:陳萍萍收,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曾經(jīng)還站在裴長卿身后,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筆地寫下“陳萍萍”和“裴長卿”這六個(gè)字,聽她夸贊自己寫的一手好的瘦金體,看著她眼角彎彎地沖自己撒嬌表示她也想學(xué)怎么寫瘦金體。
同樣把目光放在了那封信上,裴安抱著雙臂也沒有說話,一時(shí)間只有樓道昏黃的光線灑在兩個(gè)人的周圍,暈出一圈淡淡的光輝,像是夕陽西下時(shí)太陽撒在人世間最后的光輝一般,雖然有光亮,卻帶著冷冰冰的氣息。
“長……你媽媽,是怎么死的?”蠕動(dòng)著嘴唇極快地吐出了這么一句話,陳萍萍捏著信封的指尖泛白,他怕他說的慢了,這句話就無法從他口中問出。明明才過去了半年的時(shí)間,他甚至還能回想起在最后簽字的時(shí)候裴長卿臉上雖然悲傷卻帶著釋然的笑容,和那句:“謝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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