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南柯睜開眼,她嗅到些許潮濕的水汽,凝神聽時依稀聽得到窗外淅淅瀝瀝的水聲。
昨夜不知何時下了那場遲到的雨。
南柯緩緩坐起身,她垂眸看一看身旁的人,沉明瑯似乎還在熟睡,眉目舒展得很開。
有些奇異……
她想。
沉明瑯天生神魂托胎,早已同修士一般無需進食休息,但是在那場秘境里,他卻如普通凡人一般生活。
這是他的修行嗎?
南柯不明白。
她小心翼翼爬起來,跨過沉明瑯的身體輕輕赤足踩在地上,淺淡的薄紅紗衣隨著她的動作緩緩在她身上凝聚,最終化成一條柔軟的長裙。
屋子里的燭影忽然搖曳了一下,南柯轉(zhuǎn)頭看去,那對嬰孩手臂粗的龍鳳花燭已經(jīng)燃到了盡頭,燒了一夜的燭淚沿著金臺留下,血淚似的凝固成團團的紅。
就在她投以眼神的那個瞬間,燭光熄滅了,大紅的洞房就這樣籠在昏暗里,失去了它們原本應(yīng)有的艷色。
南柯收回目光,她踱到窗前,將木窗撐開,一蓬水汽瞬間撲面而來,雨水與晨霧融作一體,凝結(jié)在古舊的木窗上,潮濕地浸透了南柯的指隙。
她眺望過去,整個沉府尚籠在黎明前的寂靜里,只有那些象征喜事的大紅燈籠還掛在廊下府前,成了淺淡天光下為數(shù)不多的色彩。
但南柯要看的并不是這些,她的神識鋪散開來,很快就從蒙蒙霧氣與水汽中尋到那些建筑的細微扭曲,有些斑駁模糊的亭臺樓閣,這意味著沉明瑯對這個家的記憶不夠深刻,所以當它們再次從沉明瑯的神識里復(fù)現(xiàn)出來時會呈現(xiàn)出一種似是而非的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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