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中年人跪在地上,兩只眼睛已經(jīng)腫到看不見眼球,眼眶一片血紅,一共有三個人在揍他,他本能地護住頭,即便如此還在懇求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淌,哆哆嗦嗦地在如暴雨的拳腳下求饒。
“我還錢,還錢……求你不要再打了……”
交疊著長腿坐椅子上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吸了兩口煙,就著桌上的煙灰缸抖落煙灰,他慢條斯理地對他們投去一撇,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隨后將煙摁滅在桌面,抬眼的那一刻整張臉都在笑,除了那雙眼睛。
他仿佛是在看一出狂歡秀,一個驚喜,站起身提起那根靠著桌腿的棒球棒,要和他們一起玩。
周廣生像個暴徒。不,他本身就是個暴徒。他讓手底下的人停止了毆打,自己掂量了幾下手里的棒球棒,揮過去的瞬間幾乎把空氣都要撕裂,原本就被打得身上沒落一出好的中年人被這一擊直接整個人甩了出去,鼻子猛然撞進地面,頭顱歪到一邊,身軀恨不得蜷縮成一個球,呼哧呼哧地在地上滿嘴猩紅喘息吐血,地上還散落了兩顆牙。而周廣生的眉眼間也被濺上了血漬。
大多數(shù)時候。
大多數(shù)日子。
周廣生換到了左手拿棒球棒,他看了看自己被磨出血的右手。他媽的。
他都覺得沒意思。
他走到中年人面前蹲下去,又用手里的棒球棒推了推那人流血的臉,口吻輕怠隨意,“譚總,要不要聽一個故事?”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又面無表情,周廣生這小子哪怕惡名遠揚,一身皮囊卻著實令人著迷,就這么隨意站在燈光下,笑與不笑的時候目光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諷刺與狠辣。
他也壓根沒等人說要不要,自顧自就開始說起故事,身后的高承澤認識了他很多年知道他的習慣,高承澤轉(zhuǎn)了轉(zhuǎn)一下手腕又整理了一下西裝,同時翻了個白眼,來了來了,周廣生又要開始講他那些恐怖童話故事了。
“動物王國里,有一只橫行霸道的兔子,是個混蛋,對,是個混蛋,他還有個什么都要跟人爭第一的樂趣,”周廣生的眼睛瞇了瞇,上前一把就提起譚康的頭,起身就拖著手底下掙扎的身軀行走。
“兔子總說王國里沒有動物跑得過它,確實沒有人贏過他,然后,有一天一只烏龜給它下了戰(zhàn)書,接著比賽開始那天所有動物都來參觀了,哨聲響起的一瞬間兔子一溜煙就在賽道跑不見了,烏龜被它遠遠甩在后面,這也不難想象嘛,兔子永遠不會輸,但是偏偏他想讓這個事情變得更有趣一些,讓比賽變得更刺激一些,于是他跑到樹下打了個盹,這一覺睡得很香很好,以至于當兔子醒來那刻太陽都快落山了,而烏龜離終點只差一步,兔子猛地意識到大事不好,他使勁使勁往前沖,使勁使勁往前沖,可是終究還是難以挽回了。烏龜率先沖過了終點,兔子輸了?!?br>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