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頭，有人偷瞄，也有幾個見她不開口便趕緊搶著行禮開口叫人。這些反應(yīng)她都習(xí)慣，只略看便走過。
直到她眼角余光掠過最角落，才在一瞬頓了步。
那孩子立著，不哭不笑，身上掛著明顯改小過的舊衣，袖口反摺，像是誰匆匆給她披上的。面上無懼sE，卻也無神情，眼神空空，像是從別處借來的軀殼。
四娘側(cè)了頭，看向老板：
「這個？」
她語氣輕，眼神卻沒什麼溫度。
老板一看她指的是那孩子，先是一怔，隨即臉上笑意更盛了幾分，兩手一攤就開了口：
「哎呀，四娘好眼力，這丫頭雖不起眼，可實是塊好料子。您瞧，身段標(biāo)準(zhǔn)、骨架清秀，也不嬌氣，據(jù)送來的牙人說，是個逃難官家的庶出，母親病故後無人照看才被轉(zhuǎn)賣出來的。家教雖斷，但底子乾凈，沒染風(fēng)寒，也沒痘癥，小的還特地養(yǎng)了她一月才拿出來見人……」
他話說得熱切，眼里卻隱有盤算。像這樣乍看無病無殘、卻又無背景的小丫頭，說不定還真能糊弄出去換口好價銀。
然而話未說完，四娘便抬手打斷他，語氣清冷：
「別轉(zhuǎn)彎抹角的，說實話?！?br>
老板賣笑的臉一僵，眼神飄了飄，這才壓低聲音靠近了些，嘆道：
「說句掏心話，這孩子在小的這兒已近一個月，照理說該m0得個七八成底細(xì)，可偏她……什麼都問不出。也不哭，也不鬧，誰吩咐什麼就做什麼，做得還算利落，但也沒個笑臉，連飯也要喚她三聲才肯動筷。說白了，就是一張臉空空的，看久了讓人發(fā)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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