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吹過桂樹，枝影搖晃，日光穿過葉縫落在三人身上，也落在那一排歪扭卻努力構成的筆劃上。
那不是書房里的靜，也不是灶房里的忙，而是屬於下人們午後短短片刻的閑。
短得一轉(zhuǎn)眼便會消散，卻也真切得像被寫在心底，不會那麼快褪sE。
時光匆匆，臘月初起，天光冷冽，風里多了幾分帶霜的乾寒。
街市上的人聲雖b往常稀疏，卻也漸漸熱鬧起來。剪紙的、賣臘味的、叫賣年節(jié)香料的，一家家鋪子挪出紅紙與燈籠，在風里搖搖晃晃，像是提前點亮了節(jié)氣的輪廓。
寧川府衙也開始繁忙起來。
外堂送進送出的文書厚了兩分，帳房燈火連夜未熄，過往少言的吏員們近日交頭接耳，三兩小聲，說的不是收支，便是誰手里那筆帳還沒理清，誰昨日送錯了府庫清冊。
府中人心知肚明——年終要到了。
這時節(jié)不b平常。
府庫內(nèi)外每年歲終，都要進行一次總結(jié)清查。從春收到冬成，從官辦工程到民間徵稅，錢糧進出、物資分發(fā)、官辦物料撥補，全都要核清對齊。
哪怕只是一筆紙上浮銀、兩罐短斤糧倉，也得算進帳里，逐項記明。
此事向來由府庫吏主持調(diào)整初稿，再由主簿親自匯整、稽查、校對，最後呈報至通判與府丞審閱，蓋章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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