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夫出了邊關(guān)，跟著一隊人繞過防線，潛進外域。那是老夫第一次，真的靠近那些人——那些稱做蠻夷的敵人?！?br>
「他們住在一個大棚子里，樣子圓圓的、低矮，像一張被風(fēng)吹成球的布。聽說那叫氈帳，也有人叫它包——反正能遮風(fēng)，能擋雪，看起來b大梁的軍帳還暖些?！?br>
他說著，語氣沒有一絲敵意，反而多了幾分回味。
「他們養(yǎng)牲畜，羊、馬、牛，哪里草多，就趕去那。牲畜吃草，他們喝N、吃r0U，連糞都能拿來燒火取暖。日子簡單得很，靠天吃飯，也靠獸活命?！?br>
他輕嘆一聲，像是還記得那草原上的風(fēng)味。
「老夫那時潛伏在離他們不遠的山坡，看著那些孩子跟小羊一塊跑，nV人牽馬回帳，男人坐在風(fēng)口烤r0U……」
「直到入冬?！?br>
他語氣微頓，夜風(fēng)拂過他發(fā)鬢，聲音也沉了下來：
「氣溫驟降，雪封草原。那年雪下得早，牲畜一只只倒下，先是瘦的、老的，再來是壯的也撐不住。然後，人也倒下了。」
「老夫親眼看著那些曾在帳前烤r0U的大人，一夜之間只?？帐幨幍牟寂?。最後，還活著的那些人，背起包袱，扶著孩子，把僅剩的幾匹牛馬牽起來，朝著更南的地方走?！?br>
「一路走，一路遇上別的隊伍——有的和他們一樣失了牲畜，有的根本是沒地方可去。人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支軍隊。」
「就是那支，後來沖上戰(zhàn)場，和大梁對峙的蠻夷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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