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龍?zhí)ぶ?，往深淵里一躍，龍蛇自覺地游來，在他腳下組成長橋。他攀到了水仙樹上，靠近六仙桌旁。冷山龍拉開一張紫檀木椅，彬彬有禮地向著遠處的祝陰示意，請他就座。
“祝陰，請坐罷。”冷山龍微笑道，“龍種們候你已久了?！?br>
“這是要祝某做甚么？”
摩尼光龍王發(fā)話了。它頸項極長，猶如彎曲的人腸。脊背彎如拉滿的弓，渾身尋不到一點直處。聲音卻極為和藹，像柔順的緞子。“也不是甚么大事兒，不過是敘敘舊話?！?br>
祝陰忽而厲聲道：“將祝某與師姊騙到此處，只是說些體己話么？”
“自然不是?！?br>
黑暗里，另一位龍王呵呵笑了起來，那是一只人面鳥。鳥喙尖如三棱槍頭，張開的羽翼上有著最深沉的夜色。
漆黑的深壑里，游龍如無數(shù)細小的砂礫，在他們周圍閃閃發(fā)光。水波蕩漾，左不正依稀聽得它們在叫道：坐吧！你回來了！數(shù)以萬計的雜音匯集在一起，最后所有的龍都在吐著兩個字：燭陰！燭陰！
龍王們的眼睛幽幽地轉(zhuǎn)過來了，四個龍王，九只眼在凝望著祝陰。那眼里泛著饑渴的光，目光如一柄柄尖刀，劃破微波，投到祝陰面前。
“……我們是來請您共商要事的。”
祝陰后退一步，冷汗爬過臉頰，跳到腳底。他問，“是關(guān)于甚么的要事？”
龍王們陰森地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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