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話，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冷下去。他知道多少，他究竟知道多少？一瞬間我仿佛五感全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了。
“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他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聲音很輕，卻無形地帶著一種壓迫感，“趙黎之前有個假名叫葉景明，而他借著這個名字，做了不少的勾當(dāng)——比如，動物飼料走私案？”
說著，他一揚手中的卷宗。上面老張熟悉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見，“葉景明，可能參與象棋藏毒案，長期涉嫌飼料走私。錢涇渭的同伙?！?br>
他是怎么拿到邊境保護局的檔案的，明明那些東西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保存在檔案室的啊！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唯有如此我才能控制住自己小腿的抽搐。
是真的到圖窮匕見的這一日了嗎？
“趙黎是我高中同學(xué)不假，”我咬牙切齒道，“可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了。”
“是嗎？”顧懷之溫和地笑起來，那笑容像是古井里的幾絲波瀾，蕩漾起來只是為了證明里面有水。氣氛這樣地緊張，就連站在一旁的趙言妍都有些坐立不安。他卻是不緊不慢地把玩著手里的鳳眼菩提珠，臉上滿是沉沉的篤定。
他只是在嚇唬你而已。我不停地對自己說道，不可能有什么證據(jù)的，他只是在嚇唬你！
“茲日起謝昭向趙黎還房款，每月5000元，直至還清為止?！彼乜戳宋乙谎郏忠粨P，一張破舊的小紙條輕飄飄地落在那張紅木大辦公桌上，“你的債務(wù)不知還的怎么樣了？”
白紙黑字，正是我給趙黎寫的那張條子。一股涼意迅速地遍及我的四肢百骸，就像過電一般讓我的每個毛孔都在不停地顫抖。這怎么可能？這明明在我抽屜里好好放著的，怎么會？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了趙言妍。難怪，她要我照顧她，懇求住在我的家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個精巧的布局，只為了這一天的對簿公堂而已！
趙言妍沒有看我，她同樣驚駭?shù)乜粗檻阎！澳悖恪币苍S是情緒太過激動，一向口才頗好的她此時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反復(fù)地重復(fù)著一個音節(jié)，就像是個壞掉的復(fù)讀機。
一股淡淡的悲涼在我心頭油然而生，她大概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被自己奉若神明的上司出賣，丟棄得就像一枚結(jié)束棋局后的黑白棋。這種背叛是雙重的，因為那是她的戀人，那是她的信仰。
“所以說，趙黎就是葉景明?！蹦Ч碛珠_口了，那嘶嘶的聲音像是一條響尾蛇在搖晃自己的尾巴，“當(dāng)年你是為什么撤職呢？和葉景明流竄到邊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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