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太累了,讓他們鬧去吧。若有若無的梵唱之聲在這一瞬間驟然放大,我閉了眼,索性連神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這樣地昏睡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睛,窗外只是一片明朗的月光。
一個人正站在我的床前,確切的說,那是一個妙齡的女子。
她幽怨地站在那里,嫁衣似火。頭發(fā)披散下來蓋住她的臉,所以我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神情。只是覺得她整個透出一陣沉沉的憂傷。
”你有什么事?“半夜被人吵醒,我是有些不耐煩的,”你是誰?“
她緩緩地向我伸出一只手。那胳膊慘無血色,白如墻皮,唯有那鳳仙花染就的指甲妖艷灼目,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
”我喘不過氣來,“她喃喃道,”我喘不過氣來......“
我有些害怕,只覺得這個小姐姐如同一塊千年寒冰,無形地散發(fā)出一種森森寒氣。她就這樣一步步地向我走來,周身遍布的寒氣不由得讓我打了個冷戰(zhàn)。不止如此,空氣中開始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鐵銹的味道,還帶著類似于腐肉的腥臭。
”你要干什么?“我下意識地向后退去,誰知身后便是冰涼刺骨的墻面,上面長滿了青色的霉斑。
一陣微風(fēng)吹起了她的長發(fā)。借著微弱的燭光,我儼然發(fā)覺,那蒼白臉上本來應(yīng)該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個猙獰的黑洞,幾只蛆蟲在里面爬來爬去。伸出的手皮肉盡腐,污濁的黑血從上面一滴滴地落下來。
她沒有伸手抓我,只是奮力地撕扯著自己的喉嚨,血肉一塊塊地落下來,直到森森頸骨上血肉模糊,露出了爛著大洞的氣管。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在死后都無法呼吸似的。
我驚恐地依靠著墻,想大聲呼喊,可這廟宇深深,哪還有什么人呢?正怕到無以復(fù)加,突然身后的墻皮呼啦啦地掉落下來,從那驟然裂開的墻縫里,兩只布滿青色尸斑的手,從后面狠狠地擰住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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